钱林闻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拼命地磕头,额头撞击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周大人他……他绝无此意!他派罪臣前来,是……是为了慰问边关将士,对……对钱参军之事,毫不知情啊!”
他试图将自己的主子摘出去,但这种苍白无力的辩解,在已经洞悉一切的皇帝面前,显得无比可笑。
萧澈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是吗?毫不知情?”萧澈笑了笑,“没关系,朕今天,就让你知情。”
他转向孟威,吩咐道:“孟威。”
“末将在!”
“去,把朕给周侍郎准备的‘回礼’,拿上来。”
“遵命!”
孟威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有两名亲卫,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和捧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方形物体,走了进来。
“砰!”
木箱被重重地放在了钱林的面前。
钱林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萧澈。
“朕,没打算杀你。”萧澈淡淡地说道,这句话非但没有让钱林感到安心,反而让他更加恐惧了,“朕要你,把三样东西,完好无损地,带回京城,亲手交给你家主子。”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样。”
他示意亲卫打开木箱。
箱盖打开,里面露出的,是一本厚厚的、用油布包裹的账册,和一袋子塞得满满当当的、浸染着斑斑血迹的信件。
正是那本记录了所有罪恶的“真账本”,和那一袋子被克扣的“血泪家书”!
钱林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知道,这两样东西一旦回到京城,别说是周侍郎,就是整个户部,都要引发一场天大的地震!
萧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样。”
他示意另一名亲卫,揭开那个黑布包裹的物体。
黑布揭开,一颗死不瞑目、脸上还凝固着惊恐与绝望表情的人头,赫然出现在钱林的眼前!
正是钱参军的人头!
“啊——!”
钱林吓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当场瘫软在地,一股骚臭的液体,从他身下蔓延开来。
萧澈厌恶地皱了皱眉,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声音却依旧平淡:
“至于这第三样嘛……”
他指了指钱林自己。
“……就是你这条狗命。朕要你活着回去,亲口告诉你家主子,他的好侄子,在边关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钱林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萧澈站起身,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俯视一只卑微的蝼蚁。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一字一顿地,在钱林的耳边响起:
“滚回去,告诉你家大人。”
“洗干净脖子,”
“在京城……”
“——等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