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团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他轻轻点了点头。
林晚--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知道,那个女孩,她曾听宫里的嬷嬷提过,是科学院里最出色的青年学者之一,出身平民,却凭借自己的才华与努力,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更重要的是,她听闻那女孩性情善良,为人正直,是个极好的姑娘。
儿子的眼光,随她。
“既然心里有人了,那事情就好办了。”林晚-晚心中有了计较,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话要对儿子说。
这是一场母亲对即将成家的儿子的“婚前教育”。
她屏退了左右的宫人,殿内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她握着萧团的手,神情变得无比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
“团子,你听母后说。母后不跟你讲那些帝王权衡之术,治国安邦的道理,你父皇都教过你了,你也做得很好。今日,母后只想跟你说一件事。”
萧团见母亲神情郑重,也立刻收起了方才的轻松,认真地聆听着。
“以后,你选定的那位皇后,她就是你的‘江山’。”林晚-晚看着儿子的眼睛,无比清晰地说道,“朝堂上的江山,你和她可以一起守护。但只属于你的那片江山,就是她。你要像你父皇待我一样……不,”她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还颇为嫌弃地瞥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竖着耳朵偷听的萧澈,“你要比你父皇,那个大直男,做得更好。”
“噗——”萧团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声来,但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肩膀一抖一抖的。
“喂!”
被当着儿子的面吐槽为“直男”的太上皇陛下,终于忍不住提出了抗议。
他的“人工语音包”带着强烈的不满,在旁边响起:“朕哪里做得不好了?朕为她挡过箭,为她平宫变,为她遣散六宫,为她江山为聘!朕还为她当了十几年的账房先生!朕哪里做得不好?!”
他一连串的反问,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晚-晚连头都懒得回,只是对着儿子悠悠地说道:“你看,这就是你父皇。他觉得他做了这么多‘大事’,就是好了。却不知道,有时候,一句暖心的话,一个及时的拥抱,比那些‘大事’更重要。所以啊,团子,你要记住,以后要多跟你皇后说说心里话,别什么都憋着,让她猜。猜来猜去,容易伤感情。”
这番话,既是教导儿子,也是在敲打旁边那个“老直男”。
萧澈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张俊脸憋得有些发红,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朕……那是天性使然!”
“所以才让你儿子改啊。”林晚-晚淡定地回了一句,彻底终结了这场夫妻间的“友好”交流。
她再次看向萧团,眼神温柔而充满期许:“母后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萧团看着眼前这位为他筹谋了一切、永远是他最坚实后盾的母亲,又看了看旁边那个虽然嘴上抗议、但眼中分明带着笑意的父亲,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脸颊泛红,郑重地承诺道:“儿臣明白了!儿臣……定会比父皇做得更好!”
“这才对。”林晚-晚欣慰地笑了。
她看着儿子那张已经褪去青涩、初显成熟的英俊脸庞,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在坤宁宫的软榻上,一个小小的、胖乎乎的团子,正赖在她的怀里,奶声奶气地撒着娇:“母后,糕糕……要吃绿豆糕糕……”
时光啊,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她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抚了抚儿子柔软的头发,心中默念:
吾家有子初长成,愿你此生,所爱皆所得,所得皆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