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跑！
凌霜的吼声如同雷霆炸响，震得净莲池的水面泛起涟漪。她的重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剑气如虹，劈开毒蛟喷出的第一波毒雾。那些墨绿色的雾气被剑气分割，如同被利刃切开的绸缎，暂时露出一条狭窄的通路。但转瞬间，更多的毒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活物般蠕动着，将整个净莲池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死亡阴影中。
我眼睁睁看着六位娘子的身影在浓雾中一个个消失——苏清月霜白色的衣角最后闪动了一下，像雪地里的最后一点光芒；宁小蛮火红的鞭梢如同熄灭的炭火，在毒雾中挣扎着闪烁了几次；白璃的九条尾巴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根根隐没在绿色的毒瘴中......
清月！小蛮！你们在哪——
我的声音在喉咙里哽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踉跄着往前跑了两步，靴底踩在湿滑的池边青苔上，突然脚下一空。低头看去，地面不知何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如同恶魔咧开的嘴。我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栽了进去，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心脏。
后背重重砸在坚硬地面上，疼痛从脊椎直窜天灵盖。我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发现周围环境完全变了——没有毒雾，没有净莲，没有厮杀的喧嚣，只有一片白茫茫的虚无空间。这里安静得可怕，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角落。
这是哪......我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产生诡异的回音。
这是你的未来。
一道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我浑身一颤。猛地转身，看见另一个从虚空中走出——他剑眉星目，面容与我分毫不差，却多了几分凌厉的锋芒。玄色长袍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腰间悬着玄天宗掌门的令牌，周身散发着合体期大能的威压，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心跳上。
你......我瞪大眼睛，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
我就是你。未来的我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极地的冰，准确地说，是拿回全部神魂后的你。他的眼睛像是两口深井，看不见底，只有无尽的冷漠和威严。
他抬手一挥，虚无中浮现出动态的画面，如同水面倒映的景象：
玄天宗大殿内，金碧辉煌，檀香缭绕。未来的我高坐主位，面容冷峻如冰雕。下方跪着宁无尘和父亲，曾经的天才弟弟如今修为尽废，衣衫褴褛，脸上布满血痕；而父亲更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深如沟壑，眼中盛满悔恨的泪水。他们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看到了吗？未来的我冷笑，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只要拿回神魂，你就能报仇雪恨，成为三界至尊。他的声音里带着蛊惑，像是毒蛇吐信，轻柔却致命。
画面再转，净莲池边，六具冰冷的尸体静静躺着——苏清月眉心被一柄霜剑洞穿，鲜血在她苍白的脸上凝固成诡异的图案；宁小蛮浑身焦黑，像是被烈焰焚烧过，连她那标志性的火红长鞭都断成数截；白璃的九条尾巴全部断裂，雪白的毛发被血染红，像是雪地里绽放的彼岸花......
不！！我疯狂扑向幻象，手指却直接穿过了那些画面，像是触碰水中的倒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这不是真的......
你可以选择。幻象中的我递来一柄剑，剑身通体漆黑，唯有刃口一线寒光，像是能斩断世间一切羁绊，现在刺穿这个幻境，你就能提前拿回所有神魂。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死水无波，或者......
他指了指身后一道发光的门，那门框上缠绕着熟悉的纹路——是六位娘子常用的发带、鞭梢、剑穗和尾巴毛编织而成的：推开那扇门，你会忘记这一切，继续做你的软饭王
我死死盯着那柄剑，剑身上倒映出我扭曲的面容。手指颤抖着伸向剑柄，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想起苏清月的手——那个高冷圣女总喜欢用冰凉的手指戳我额头，却会在深夜偷偷给我盖被子。她总说我的睡相像只八爪鱼，却每次都会耐心地把被我踢开的被子重新掖好。
剑柄上的纹路硌着掌心，让我想起宁小蛮逼婚时的样子。她当时把火龙鞭缠在我脖子上，恶狠狠地说不娶就勒死你，可手腕却在微微发抖，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她总说我是她抢来的压寨夫君，却连我少吃半碗饭都要管。
剑穗上缠着一根白色的毛发，那是白璃的尾巴毛。小狐狸总是数不清自己有几条尾巴，急得直哭，非要我帮她数。每次数到一半，她就会害羞地把脸埋进尾巴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偷看我。
剑鞘上沾着一点药渍，是叶青竹的。每次炼出新丹药，她都第一个拿给我试毒，说是夫君百毒不侵。可每当我真的皱眉，她就会立刻掏出解药，手抖得差点打翻药瓶。她总说拿我试药是为了收集数据，却连我手指破个小口子都要紧张半天。
剑身上映出凌霜的影子。她表面冷若冰霜，却会在我睡着时偷偷摸我的脸。有一次我装睡，看见她对着我的睡颜发呆，眼神柔软得像是融化的雪水。她总说我是她最不争气的徒弟，却连我练剑时擦破点皮都要亲自包扎。
剑格上卡着一枚小小的暗器，是林玉瑶的定情信物。她总说你哥的软饭实在太香了，却在我每次遇险时第一个冲出来。她嘴上说着最嫌弃我的话，却会记得我所有喜好，连我随口提过想吃的点心都会连夜做好。
一声，剑掉在地上，在虚无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回响。
我转身走向那扇发光的门，头也不回地说：告诉宁无尘，他永远赢不了我。
为什么？未来的我声音终于出现波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就为了那几个女人？他的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像是无法理解这种选择。
我握住门把手，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像是被六双不同的手同时握住。我笑了笑，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因为她们叫我夫君啊。
——
一刻钟前·秘境某处
这不是普通毒雾！苏清月一剑劈开袭来的藤蔓，霜华剑的寒气将周围的毒雾冻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她的脸色煞白，额角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我们在不同的时空碎片里！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略显尖锐，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