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的“顺风耳”与雷霆行动】
偏殿内落针可闻，唯有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个人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萧绝那句意味不明的“很好”，如同悬在沈清言头顶的利剑，让他坐立难安，恨不得当场缩进地缝里。
【很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夸我找到了线索，还是嫌我知道得太多了要灭口？！】
【王爷您给个痛快话行不行？这样不上不下的太折磨人了！】
萧绝却不再看他，仿佛刚才那句只是随口一提。他负手转身，重新面向那几位噤若寒蝉的重臣，面色沉冷如铁，但周身那股即将爆发的骇人怒意似乎收敛了些许，转化为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危险的冰冷决断。
“李侍郎。”他点名。
兵部李侍郎一个激灵，连忙躬身：“下官在！”
“即刻调取兵部武库司、车驾司所有相关人员近三个月内的行踪记录、人员往来账目，尤其是与京畿卫戍营的交接文书，细查所有异常。”萧绝的命令清晰而冷静，不再是最初的震怒，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另，严密监控王充家眷及其所有社会关系，一有异动，立刻报我。”
“是！下官遵命！”李侍郎不敢有丝毫怠慢，领命后几乎是踉跄着退出去安排。
“张尚书。”萧绝的目光转向刑部尚书。
“老臣在。”
“此案疑点重重，恐非简单劫掠。你刑部抽调精干人手，组成暗查组，秘密介入。重点勘察被劫现场，复核所有所谓‘山匪’留下的痕迹，验看尸体伤口，我要知道对手真正的路数和兵器来源。”
“老臣明白！”刑部尚书面色凝重地领命。
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如同精密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向案件可能的核心。殿内气氛依旧紧绷，却从最初的恐慌无序，逐渐被纳入一种冷酷高效的节奏中，而掌控这一切的，正是中心那道玄色的身影。
沈清言缩在角落，看得目瞪口呆。
【这就…安排上了？】
【效率真高啊！我就随便想想……他居然全采纳了？还立刻部署得这么周密？！】
【难道他其实是个讲道理、听劝谏的明主？不对啊，他明明那么吓人……】
他这边内心正疯狂吐槽兼暗自庆幸，却不知自己那点“随便想想”的心思，早已一字不落地被当事人听了去。
萧绝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冷然。讲道理？听劝谏？若非能听到你这“系统”傍身之人的心声，捕捉到那稍纵即逝的诡异线索，此事岂能如此快便有突破方向？这朝堂之上，魑魅魍魉太多，许多事，往往就坏在“道理”和“程序”之上！
他心念电转，并未满足于现有的部署。沈清言心声中所提及的“香气”与“王校尉”，乃是两条极关键的、常人极易忽略的暗线，必须深挖！
他看似随意地踱步到沈清言面前的那张桌案旁，目光扫过那堆卷宗，最后落在被沈清言单独抽出、此刻正放在最上面的那份带有奇异香气的出库记录上。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似乎是无意地拂过那叠纸张，动作自然地将最上面沾染了香气的那一页，连同旁边几份需要核对的普通文书一起，推到了沈清言面前。
“沈修撰，”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仿佛只是寻常的交待任务，“将这些与北境三个月前的军械接收记录再做一次交叉核对，看看数量、批次能否完全对应。”
“啊？是！下官遵命！”沈清言一愣，连忙应声，下意识地就伸手接过了那叠文书。
就在他的指尖再次接触到那份出库记录，并且因为需要仔细核对而不得不将纸张拿近时，那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又一次萦绕在他的鼻尖。
【嗯？这怪味还在？】
【刚才没闻错……到底是什么香？好像在哪闻过类似的……】
他内心嘀咕着，努力回忆。而几乎是同时，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于他脑海响起：
【检测到特定气味分子。】
【分析比对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