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接受着这一切，未曾言语，但那惯常冰封般的眼神，在无人注意时，落在沈清言身上时，会不自觉地融化些许锐利，添上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沉。
然而，王府并非密不透风的墙。沈清言这位风头正劲的“文曲星”，在摄政王重伤昏迷时闯入寝殿，又在其苏醒后以近乎“内眷”般的姿态衣不解带、亲力亲为地侍奉汤药，这些举动，根本无法瞒过府中众多耳目。
很快，一些微妙的风声，便开始在王府内部，乃至与王府关系密切的朝臣圈子里悄然流转。
“听说了吗？那位沈大人，这几日一直守在王爷榻前呢。”
“何止是守着！喂药、擦汗、更衣……事事亲力亲为，比贴身内侍还周到！”
“王爷竟也由着他？真是奇了……”
“啧，看来外间传闻非虚啊……这位沈大人与王爷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
“可不是嘛，‘文曲星’？我看是‘王爷的福星’才对！王爷这次能逢凶化吉，多半是他在身边镇着的……”
流言蜚语，如同初春的暗潮，在平静的水面下悄然涌动。话语间充满了暧昧的揣测和意味深长的暗示。“沈侍读衣不解带侍奉王爷”、“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成了私下里流传最广的说法。有人艳羡，有人嫉妒，有人则在暗中重新评估着这位骤然崛起的年轻官员在摄政王心中的分量，以及其背后可能代表的势力格局变化。
这些流言，或多或少也传入了寝殿之内。负责传递消息的暗卫在汇报外界清查进展时，隐晦地提及了这些风声。
萧绝听完，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下令制止，也未曾表态。
而沈清言，他全部心神都系在萧绝的康复上，对于外界已然甚嚣尘上的流言，竟浑然未觉。他依旧每日重复着那些笨拙却认真的照料，仿佛这方小小的病榻，便是他此刻全部的世界。
他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确认萧绝沉睡后，会独自坐在脚踏上，靠着床沿，望着窗外清冷的月色，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疲惫。
这泼天的守护，这越界的关切，究竟源于何处，又将通往何方？他不敢深想，亦或……是不愿深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