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有点拂了您的面子了，这要是不去不就是太不要意思了吗？那今天晚上就去贵府做客……”
…………
夜幕低垂，龙虎集团掌舵人冯虎的宅邸灯火通明，与锈城破败的外城区形成鲜明对比。路橙泽带着弟弟赵冷准时赴约。赵冷比路橙泽小十几岁，气质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哥哥的深沉算计，多了几分年轻气盛的锐利和不羁。
管家将他们引入装饰奢华却略显浮夸的餐厅。长条餐桌上已坐满了人，气氛有些微妙的紧绷。
主位上自然是冯虎，他努力挤出热情的笑容：“赵老弟！赵小弟！来来来，快入座！” 他身旁坐着他的妻子赵蕾，保养得宜，穿着一身昂贵的丝绸旗袍，下巴微抬，眼神带着一种审视和居高临下的意味，仿佛在打量什么不够格踏入她家门的人。路橙泽礼貌地颔首：“冯老哥，嫂子。”
赵蕾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目光在路橙泽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看到他身上那件虽整洁但显然不是奢侈品牌的休闲外套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坐在赵蕾另一侧的是个身形略显肥胖的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出头，浓妆艳抹，正低头刷着手机。她是冯虎和赵蕾的女儿，冯娇娇。感觉到路橙泽的目光掠过她，她猛地抬起头，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桌人听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下头男，看什么看！恶心！”
空气瞬间凝固。冯虎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得涨红了脸：“娇娇！胡说什么！这是你赵叔叔！快道歉！” 赵蕾皱了皱眉，拉了一下女儿的胳膊，却没出声呵斥，只是淡淡地说：“行了，吃饭吧，别闹小孩子脾气。”
路橙泽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变，甚至更温和了些，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没听见那声刺耳的“下头”，对着冯娇娇微微点头：“冯小姐，晚上好。” 这份无视和淡然反而让冯娇娇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又狠狠剜了他一眼。
坐在路橙泽斜对面的，正是今天下午话题的主角之一，赵春。他身材高大，一身肌肉上纹着狰狞的纹身，一张国字脸板得如同铁板，看见路橙泽进来，直接发出一声清晰的冷哼，扭过头去，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显然，下午冯虎转达的路橙泽的拒绝，让他极其不爽。
更引人注目的是坐在赵春旁边和餐桌另一端的几位客人。他们金发碧眼，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气质干练，与周围略显市侩的氛围格格不入。他们低声交谈着，带着一种疏离的礼貌。路橙泽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胸前别着的徽记——一个抽象的白色五角星包裹着齿轮的图案。白星联盟。
这个活跃于全球科技、军工和资源领域的庞然大物，其触角竟然也伸到了锈城，还与龙虎集团搭上了线？路橙泽心中警铃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多留意了几分。
“来来来，赵老弟，坐这儿！”冯虎赶紧打圆场，指着赵春对面的位置。路橙泽从容坐下，赵冷则坐在他旁边，年轻人显然被刚才冯娇娇的挑衅和赵春的态度激起了火气，脸色不太好看。
餐食很丰盛，山珍海味摆满了一桌。冯虎努力活跃气氛，频频举杯：“赵老弟，下午的事，老哥我替赵春给你赔个不是！他那人就是脾气直，还有我平常没什么时间管教小女，你别往心里去！来，干了这杯，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路橙泽端起酒杯，笑容得体：“冯老哥言重了，都是为了大局着想，赵老板的心情我能理解。” 他抿了一口，目光扫过赵春，对方依旧冷着脸，自顾自地夹菜。
赵蕾则开始用一种炫耀的语调，谈论着最近新买的珠宝和自己儿子现在在海兰联邦的某个科技大学上学，言语间暗示着丈夫赵文副市长带来的便利和地位。冯娇娇则全程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顾着拍照发社交媒体，偶尔对菜品挑三拣四。
“嫂子……我觉得还是在本国上大学比较好，现在海兰联邦……”
“你懂什么？星龙联邦的文化多落后……”
路橙泽只是准备提一嘴海兰联邦那边不安全之类的，那边的传说骑士跟自己就吐槽过安全问题……没想到这女人的嘴就跟那机关枪似的巴拉巴拉响个不停，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路橙泽没见识之类的。
白星联盟的几位代表显得很沉默，只是礼貌性地回应冯虎的敬酒和话题，他们的目光更多地在路橙泽和赵冷身上停留，带着评估的意味。
“脖子右拧。”
其中一位领头的黑发鹰钩鼻白人男子，名叫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诺夫的男人，先是慢慢走过来，吸引了路橙泽的注意力后用流利但略带口音的中文对路橙泽说：“赵先生，久仰。我的名字叫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诺夫，听说您是g3-x装甲的设计者？非常了不起的技术。”
“过奖，职责所在罢了。”路橙泽谦虚地回应，心中却在快速分析对方的目的——是单纯的好奇？还是对装甲技术产生了兴趣?他怎么知道装甲的消息的？……已经很明显了，路橙泽不由得暗骂一声远处的那个蠢货……本来他以为庞振华那个市长阵营的家伙就够逆天了，这个……也不逞多让。
酒过三巡，冯虎显然有些喝高了，拍着路橙泽的肩膀，大着舌头说：“赵老弟！哥哥我是真看好你！有本事！以后跟着哥哥干，保证你在锈城吃香的喝辣的！什么安胜集团，什么规矩，都是狗屁！咱们兄弟联手，这锈城……”
“老冯！”赵蕾突然厉声打断他，脸色难看，“你喝多了！胡说什么呢！” 她狠狠瞪了冯虎一眼，又警惕地扫了一眼白星联盟的人。赵春也皱紧了眉头。
“我没喝多！”冯虎梗着脖子，“我说的是实话！赵老弟是人才！咱们……”
“够了！”赵蕾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她转向路橙泽，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和警告：
“小赵啊，老冯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不过呢，阿姨也提醒你一句，年轻人有本事是好事，但更要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以为弄出个铁皮壳子就了不起了，在这锈城，有些水，深得很，不是你能趟的。安安分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帮衬好赵文，比什么都强。明白吗？”
这番话说得极其不客气，几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敲打路橙泽，暗示他不过是依附于赵文的一个“工具”，别妄想越界。
赵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在桌下攥紧，眼看就要发作。路橙泽在桌下轻轻按住了弟弟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
路橙泽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显得更加温文尔雅。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才抬眼看向赵蕾，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得如同深潭：
“嫂子说得对。我赵三省能有今天，多亏了冯老哥的引荐和赵副市长的信任。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就想着用自己这点微末本事，为锈城、为市政厅做点实事。至于其他的，”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白星联盟的代表，语气带着一种谦逊的疏离，“不是我的东西，我从不肖想。分寸二字，三省时刻谨记在心。多谢嫂子提点。”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回应了赵蕾的警告，表明了自己的“本分”，又隐晦地划清了与某些“深水”的界限，同时姿态放得极低，让赵蕾一时也挑不出错处，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冯虎被妻子这一闹，酒也醒了几分，尴尬地打着哈哈：“对对对，吃饭吃饭！这海参凉了就不好吃了！”
“抱歉，冯老哥，我忽然想起装甲还有参数没调，我先走了……”
“哎……赵老弟……”冯虎准备挽留一下路橙泽，但是看见妻子和两个小舅子还是叹了一口气，把这口咽了下去……
看见路橙泽离开之后，赵春对身边的保镖招了招手，然后耳语几句，保镖带着一丝阴狠的表情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这里……
…………
酒过三巡，路橙泽就带着弟弟离开了这里，说实话他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有用的话……路橙泽掏出那个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诺夫留给自己的联系方式……
不过自己也清楚了自己在这些人眼里是什么地位，不过那群毛子好像可以用一下……之前黑牙就是说自己是从白星联盟逃过来的……或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