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橙泽看着通讯器上显示的加密号码，眉头微挑。这个频率属于他与白星联盟那边“合作者”的单线联系通道，但此刻呼入的标识却并非他预想中的genm，而是一个简洁的、代表“紧急\/军事”的三角符号——属于叶夫根尼。
他心中闪过一丝诧异。叶夫根尼，那位前俄联邦特种部队指挥官，现与genm有着复杂合作关系的硬汉，通常不会直接联系他，尤其是在这种技术性问题上。难道genm出了什么状况？
路橙泽立刻接通通讯，语气平稳但带着一丝询问：“叶夫根尼？什么事？”
通讯那头传来叶夫根尼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背景似乎有某种不稳定的能量嗡鸣声，以及……隐约的、仿佛电子杂音般的痛苦呻吟？这声音让路橙泽的心微微一沉。
“路先生，”叶夫根尼的声音异常沉重，甚至带着一丝路橙泽从未听过的……疲惫与担忧？“情况……很糟。我们这边……卫星侦测项目遇到了大麻烦。”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说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太空里的那个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还要诡异得多。genm他……他强行连接了对方的防御网络，试图反向追踪和破解，结果……”
通讯里传来一声明显的、压抑着痛苦的闷哼，似乎是genm的声音，但扭曲得几乎不像人声。
叶夫根尼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急切：“他被某种极其恶性的数据病毒反噬了！现在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稳定的bugster病毒！虽然凭他的体质和……那种疯狂，暂时还能勉强维持意识，没有彻底崩溃或者数据化，但状态非常不稳定，时好时坏，像是在进行一场看不见的、凶险无比的内战！”
路橙泽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bugster病毒？来自太空攻击者的反制？这情况远比他预想的要严重和复杂。genm虽然是个难以捉摸的天才（或者说疯子），但其在数字领域的造诣毋庸置疑。
连他都吃了这么大的亏，对方的技术层级和攻击性可见一斑，不过对方居然不敢和自己较量……这是为什么呢？
“他现在的具体体征？病毒扩散程度？”路橙泽迅速切入专业模式，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bugster病毒的特性及可能的抑制方案。
“生命体征极不稳定，心率、体温都在疯狂波动！身体表面会不时浮现出彩色的、如同乱码一样的粒子流，像是要分解又强行聚合！”
叶夫根尼语速很快，“他说……他说他能‘扛得住’，但需要……需要‘更优的杀毒软件’……该死的，我不懂这些！但他让我联系你！”
叶夫根尼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这在他这样的硬汉身上极为罕见：“路先生，我知道这很突然，也很危险。但格拉费特说，只有你或许能理解他现在的情况，甚至……可能有办法。他之前一直在研究你传回来的一些数据，好像有所发现，但现在他根本无法清晰表达。”
“而且，”叶夫根尼压低了声音，语气更加凝重，“他在彻底被病毒干扰前，似乎截获了一些关于那个太空攻击者的碎片信息……非常关键，但也非常……令人不安。他说必须亲自交给你，无法通过任何信道传输，风险太大。”
叶夫根尼深吸一口气：“路，我请求你……最好能亲自来一趟白星联盟。有些事情，必须当面才能说清，而且……格拉费特他……我怕他撑不了太久。”
路橙泽沉默了几秒钟，大脑高速权衡着利弊。
风险极高。白星联盟并非友善之地，genm的基地更是龙潭虎穴。现在genm本人处于极度不稳定的危险状态，一个由bugster病毒控制的高级黑客加上研究员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预测。此行无异于闯入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病毒炸弹中心。
但回报也可能巨大。关于太空攻击者的第一手情报，可能关系到星龙联邦乃至全球的制天权。对bugster病毒的近距离研究机会，对于理解锈城出现的那些黄色粒子生物、乃至未来可能面对的类似威胁，至关重要。而且，从道义上，genm虽然行事乖张，但此次确实是为了履行之前的“帮忙”承诺而涉险。
更重要的是，路橙泽内心那股对未知技术与挑战的强烈求知欲，被彻底点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