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沈易音讯全无,既未露面,也未曾有过只言片语。
共同的担忧与不安,迫使关智琳与林清霞打破了彼此间尴尬的沉默,开始了小心翼翼的私下交流。
关智琳主动拨通了清水湾的电话,语气里没了往日的尖锐,反而带着一丝疲惫与歉然:
“清霞姐……之前是我太冲动,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电话那头的林清霞沉默片刻,声音同样透着倦意:
“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倒是想起些事,沈生他……最近压力似乎很大。
九龙仓的鲍先生,还有那位罗斯柴尔德的雅各布,都不是易与之辈。他面对的局面,远比我们想的复杂。”
她不知不觉换了称呼,分享着自己观察到的一些细节。
关智琳认真听着,偶尔补充一两条她所知的信息。
一番交流下来,两人惊愕地发现,她们对沈易商业王国的认知、对他所处环境的判断,竟能奇妙地互补。
一种“原来你也能看到这一面”的奇异共鸣悄然滋生,敌意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她们更像是意外结成的“盟友”,共同守护着一个重要的秘密,而非争夺同一份宠爱的情敌。
她们以为三天期限一到,沈易总会出现。
可又惴惴不安地多等了一天,门外依旧静悄悄,那个男人就像是彻底从她们的世界里蒸发了一样。
焦虑之下,关智琳决定回家一趟。
关三见到女儿突然回来,先是喜出望外:“佳慧?你终于肯回来了?是不是搬回来住?”
关智琳却无心寒暄,急切地打断他:“老豆,你最近有听到沈易的消息吗?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关三脸上的喜悦瞬间褪去,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能出什么事?他好得很。每天准时去公司,生意照做,风云不变。”
听到沈易安然无恙,关智琳刚松了一口气,心却又立刻被更大的失落攥紧——
他没事,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见她们。
“那……那他晚上去哪了?爸你知道么?”她不甘心地追问。
关三摇摇头:“这我哪能知道?沈生的事,岂是我们能过问的。”
他看着女儿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心中了然,那股患得患失的焦虑又回来了,她终于明白,这是沈易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冷落她们。
见女儿问完就失魂落魄地要走,关三连忙拉住她:
“佳慧,关于沈生……有些话,爸爸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该跟你说说。”
关智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关三语重心长,话语现实而尖锐:“我知道你喜欢沈生,他年轻有为,魅力非凡,你喜欢他很正常。
但经过这次的事,你也该看清楚了,他并非专情之人。
现在爆出林小姐,对你来说,或许是件坏事,但也可能是件好事——它让你提前看清了局面。”
他观察着女儿的神色,继续道:“以他的能力和日益显赫的财势,将来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只会更多,绝不会少。
到时候,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佳慧,你觉得你有多少胜算能一直留住他?”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关智琳强撑的伪装,她垂下了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父亲的话虽然刺耳,却句句在理,全然是为她的长远幸福考虑。
“如果你只是想找一个真心爱你、能跟你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人,那么现在趁早跟沈生分开,或许是个更明智的选择。”
关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看沈生他……虽然强势,但若你决意要走,他应该也不会强留。”
关智琳的心确实动摇了。
是啊,如果仅仅是为了寻找一个婚姻的归宿,沈易显然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选择。
她脑海中闪过沈易的身影,他那远超常人的智慧、运筹帷幄的气度、以及对她几乎有求必应的温柔与慷慨……
这些碎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强烈的不甘。
有的男人空有能力却薄情寡义,有的男人温柔体贴却平庸无能。
像沈易这样,既拥有惊天纬地之才,又对她极为温柔的人,她还能遇到第二个吗?
人们常说,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沈易于她而言,便是那样一个无法逾越的高峰。
让她将如此优秀的男人拱手让人?她做不到!
她关智琳就那么差吗?凭什么不能是她最终拥有他?
失去了沈易,她的人生仿佛失去了一抹最浓烈的色彩,往后余生都可能索然无味。
不,她不能认输,她绝不认为自己会比任何人差!
想到这里,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火焰般的光彩,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
“适合结婚的人?什么样的人才算最适合结婚?
现实中多少一开始爱得死去活来、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恋人,最后不也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多少夫妻许下一生一世相濡以沫的誓言,最终又能有几对真正做到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