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在孟时禾要的书还没有寄过来之前,地里的麦穗已经沉甸甸的垂下了头,陈庄要开始准备收麦子了。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大队长还挑了一个晴天开了个全体大会,全村几百号人都到齐了,人挤人站在大队部门前的空地上,听大队长分配任务。
她跟李晓丽站在一起,听着队长嘴里一串一串的任务吐出来,原来收麦子要这么多程序。她观察站旁边的人,不论男女老少,脸上俱是认真。
散完会,李晓丽苦哈哈地跟她说:“时禾,我没割过麦子,但是我们学校之前安排去郊区农场里插过水稻,我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是一场什么硬仗了。”
孟时禾听她说的有些好奇,她因为身体不好,学校的这类活动是从来没有参加过的,她们学校全是政府大院的孩子,老师也不会强迫去参加,最多说一句,【你们更要做好榜样。】
于是她问:“插水稻是什么样的?”
李晓丽伸手给她比划:“就是水田,得光脚下去,全是泥,弯腰一株一株栽进去。你别听着简单,长时间弯腰很难受的,还有一个不能忍受的事情是水里会有蚂蝗,会趴腿上吸血。割麦子肯定没有蚂蝗,虽然也需要长时间弯腰,但想来应该还是比插水稻轻松一点。”
孟时禾没有那么乐观,但还是夸她:“晓丽懂得真多。”
李晓丽低下头笑了:“没有,我就是正好去过,明天就开始了,你割不快就慢点,我如果早点割完就去帮你一起割。”
孟时禾“哇”了一声,然后说:“谢谢晓丽。”
她是不怎么担心的,因为这个活不用跟别人一起干,就不会拖累别人。
工分是按面积算,割多少算多少的工分,十个工分的标准是割一亩不倒伏的麦子。一亩地有六百六十多个平方米,全割完才有十分,她是坚决不会去挑战自己的。
晚上吃过饭陈奶奶就交代她:“时禾,今天晚上不要看书了,早点睡觉,明天要早起的,还有明天穿裤子,把脸和脖子都包上。”
孟时禾乖巧应好,回去没有看书,躺着背英语单词催眠。
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但她是被突然传出来的喇叭声惊醒的。
“上工了上工了。”
随后是尖锐的口哨声,透过村里的喇叭被放大很多倍,震的她脑袋空空,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还记得陈奶奶昨晚的叮嘱,她穿了长袖长裤胶鞋,拿了两条丝巾围在脖子上打开了门。
一开门就吸了一鼻子清冷的空气,天不过擦亮而已,连隔壁的公鸡都还没有打鸣,她看看手表,不过才四点多钟。
这么早。
陈扬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洗脸,听她出来扬起脸对她说:“今天你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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