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售票员一直目送她进站以后,才返回去休息,路上碰到那个男售票员,她追上两步问:“组长,这是谁啊?上面还专门给我们开会。”
男售票员听到她的话心里想着康平路,姓孟,细细琢磨,嘴上却说:“咱们一起开的会,你不知道我就知道了?按要求办事就行了。走吧,赶紧去休息,再不休息天亮了。”
女售票员:“你不去休息?”
男售票员:“人走了,我还要去汇报。”
等女售票员走了以后,男售票员又想到大会后面还专门给组长开的小会,耳提面命说的这件事,生怕遗漏,送走人也要求再报上去。他想:估计是沪市哪个大领导的家属。
孟时禾上车以后拎着箱子找自己的床铺,卧铺车厢空荡荡的,除了她竟然再没有其他人。
一路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把箱子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上去,可算是上车了。
她买的是硬卧,铁架子床有上中下三层卧铺,空间不大。听孟谦同志说过,还有一种软卧,那个舒服,空间也大,但是那个只能高级干部或者外国人用。
坐了一会儿她上洗手间去洗漱,车厢内是有洗手间的,这一点比知青专列好了太多。
洗完她从手提箱里抽出来自己带的床单,和衣躺到床上,被子一盖,睡死过去。
第二天孟时禾是饿醒的,一睁眼就是铁架子床,听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躺着反应了几秒钟才从床上坐起来。
看看表,已经快到中午了,她下床去洗漱,正洗着脸就听到有列车员售卖餐票的声音,她抓紧洗完,顶着湿漉漉的脸拦住经过的列车员,“同志,餐票我要一张。”
列车员听到孟时禾的声音,站定问她:“有一毛五的,有三毛的,有五毛的,你要哪种?”
孟时禾迅速伸出一只手:“五毛的。”说完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块钱递给列车员。
列车员把票和找回来的五毛一起给她以后接着说:“我们餐厅还有小灶可以单点炒菜,有需要可以去往六号车厢。”
孟时禾拿着餐票点头道谢,列车员继续往前走。
一直忍饿忍到十二点多,列车员才推着餐车姗姗来迟,孟时禾拿手上的餐票,换一盒盒饭。
饭盒是铝制饭盒,等会儿吃完列车员还会过来回收。
孟时禾打开手上的盒子,里面有大半盒米饭,上面盖着一半木须肉和一半炒青菜。
她早饿的不行了,拿了筷子就往嘴里扒,大锅饭,味道一般吧。
这盒饭吃了一大半孟时禾就吃饱了,不过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她还是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自从捡完麦穗以后,她不再剩饭了。
等到列车员把餐盒收走之后,孟时禾坐到床上开始看书,一直看到半下午,这节卧铺车厢才上来第二个人。
孟时禾看了一眼,是一个男人,穿着藏蓝的中山装,身板直挺,手上也只拎了一个包,位置离她很近。
那男人路过她的时候还对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孟时禾没有多看,看他放下东西后就重新把目光放在自己的书上。
快到晚饭的时候,列车员又来卖餐票,这回孟时禾没有买,她想去餐厅里看看能点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