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阮秀,所以也讨厌阮秀触碰他?
这是不是等于,他已经被她划分到【自己人】这个圈子里了?
是这样吗?还是单纯的讨厌阮秀?
陈扬看了孟时禾一眼,捏紧手里的柴,想问问她,又不敢。
孟时禾听到他同意更开心了,有心情开玩笑,“回来的时候真该把她放路上。”
这回陈扬却没顺着她,反而说:“徐清远说的对,因为这场雨,现在比往常乱一些,说不定会有什么人,她走回来不安全。不过我不是怕她出事,我担心她出事以后会抹黑你们什么,我听到你们拌嘴了,人言可畏。”
当时在车上,就是她们三个跟阮秀拌嘴,她下了车真出事,首先就是她们被说,尽管是他把阮秀撵下车的,但是这个地方对男人总是更宽容的。
他们不会说是因为他把阮秀撵下车造成了那样的悲剧,只会说女人就是不安分,坐个车还能吵起来。
他不想让她遭受这些,一点风险都不要有,她就是该被人们喜欢着的。
所以跟这样有可能发生的后果比起来,他更能容忍阮秀继续待在车上。
孟时禾听到陈扬是这么想的之后,很想说她根本不怕,人活着,不是活在别人嘴里的,尤其她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但是这些话她一句都没有说,她发现,陈扬已经跟梦里的那个陈扬逐渐重合起来。
除了没有他杀伐果断,对她的细致程度越来越像了。
陈扬莫不是已经喜欢她了?
她不是一点儿都没感觉,是没有认真想过,跟陈扬的相处都是顺势而为的,从没有刻意过。
刚开始她以为陈扬没有这个意思,后来惦记着八月的雨,没有心情想这个。
直到现在,陈扬的危机已然度过,陈庄也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她坐在灶膛前面,开始认真打量陈扬。
想他刚开始抱到她屋子里的褥子,给她洗的衣服,打的柜子,还有给她草编的小玩意儿。
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穿插在三个多月里头,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放到一起再想,再明显不过。
他不是孟宴清,没道理也没义务这么做,那就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了。
她想了很多,最后说出口一句:“陈扬,你学习怎么样?”
陈扬咽了口唾沫,垂下眼睫说:“高中勉强毕业,我早想出来挣工分,但是那时候爷爷还在,他不同意。他说人一定得识字,不然连自己签了什么契都不清楚,都要靠别人告诉你。听奶奶说,是因为爷爷小时候家里租佃签契的时候被地主诓骗过。所以虽然我学习不好,爷爷还是非叫我去上学不可,因为这个还打过我,打断过好几根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