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考政治,这个对孟时禾来说要更容易一些,孟谦同志书房里的报纸她看过很多,甚至有一些不重要的文件她都看过,孟谦同志在家时不时也会说一些。
第一天考完,她整体是轻松的,没有她预想的难度大,她是按照非常难来准备的。
村子里的拖拉机还是停在镇子口,她独自走过去,路上碰到了几个陈庄的知青,跟他们一起结伴。
有人问她:“小孟,你觉得难度怎么样?好难啊,语文文言文我就没翻译出来,问答题我都没有看懂,不过下午的政治我写满了。”
孟时禾想了想说:“我倒是都把题目写完了。”
那人又说:“诶,今年恐怕是不行了,不过准备时间太短了,我都毕业两年多了,哪里还记得那么清?”
孟时禾点点头:“确实太过匆忙。”
她说完这句就没再说别的,听着其他人对于考题的交流一路走到了镇子口。
陈扬已经在车上了,像晓丽一样,手撑着旁边,给她隔了一个座位出来,孟时禾上车直接坐了过去。车上人挤人的,所有人都挤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觉得陈扬跟孟时禾挤在一起有什么,还会觉得孟时禾受委屈。
陈扬本来还在想今天的题目,但是现在他已经没空想了,这是他跟时禾离最近的一次!
他们硬生生被车上的人挤在一起,贴的紧紧的,时禾的肩膀已经快被挤到他的怀里了!
陈扬拼命想把身子缩起来,给孟时禾的空间留大一点,他怕挤着时禾难受。试了几次后陈扬发现,无论他留出来多少空间,身边的人都会把他们挤在一起。
在拖拉机没什么节奏的晃悠中,陈扬感觉到了时禾一下一下撞到他怀里。
突然,他垂在身侧的拳头里挤进了一只小巧柔嫩的手!
他猛地回头,看到时禾脸上围着围巾,大半脸都被盖住了,眼睛低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陈扬小心翼翼地握紧手里的手,一直到最后,这只手都没有抽出去,他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喜悦,手上越握越紧,把孟时禾整只手都包裹了起来。
孟时禾在旁边,脑子里只余下一个念头,不怪阮秀和徐清远在车上乱七八糟,这,这,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这就是牵手吗?这就是大庭广众偷偷牵手吗?
孟时禾看向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陈奶奶装包子的袋子挡住了,她立刻就想到,是陈扬挡的。
她再悄悄抬头看,车斗里坐的全是人,所有人都贴在一起,别说移动了,连转身都做不到。
孟时禾又想,这么挤,就算什么都不挡也没人看得到。
想到这她又大胆了一些,只不过有前车之鉴,再大胆也只是在陈扬手掌心画了个爱心。
陈扬不敢动,连目光都不敢来回看了,身体僵直,感受不到自己其他的身体部位,只余那只手。
远远看到陈庄的河,陈扬想的是:回来为什么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