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陈扬轻笑起来,离得太近,陈扬的笑声孟时禾听得清清楚楚,还有陈扬的话,孟时禾也听得清楚。
他说:“我有时甚至想,再多伤一些吧,最好全身下上都是伤口,是疤痕,好叫你知道,这世上不会有另一个男人比我还爱你。好叫你知道,如若有一天,你要离开我,要受多少良心上的谴责。”
孟时禾想:这段话本来应该会让她害怕的,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心疼。
她知道陈扬自卑,但是自从去年他们确认关系之后,陈扬眼见着越来越大方开朗,接人待物都在长进,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
孟时禾抱紧陈扬,告诉他:“不准再想这些,陈扬,我知道你爱我,我也是,所以你更要保护好自己,没有人比你自己更重要,懂吗?”
陈扬回抱住孟时禾,“嗯”了一声,但是他心里想的是:没有人比时禾更重要,包括他自己。
第二天孟时禾撵陈扬和常台去附近医院看看,昨晚陈扬说常台身上的伤绝对比他更多,这让孟时禾有些担心,常台毕竟是孟叔的儿子。
孟时禾没有去,因为她要去纺织科走海运的程序,该填单子填单子,该上报上报。
从纺织科出来,她还得去警察局一趟,配合做笔录。
这一天就忙活了这两件事,都弄完孟时禾就拿着纺织科批的条子回了厂房,等着凌晨装船。
这一晚孟时禾没有合眼,陈扬和常台也没有,他们就坐在厂房门口,一个在前门,一个在后院门口,一直坐到要装船。
凌晨,来装货的工人按时到达,孟时禾拿着条子亲眼看着这批裤子密封装船之后松了口气。
至此,她的第一笔订单已经完成了。
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孟时禾给那十几个年轻人发了钱,又把租来的搅拌机和缝纫机还回去。
把所有事情做完,厂房已经变成空荡荡一间,原本的机器还都放在后院。孟时禾大手一挥,给所有人放了三天假,工资等假期结束就核算。
厂房门一锁,孟时禾带着陈扬和孟叔爷俩回了家。
孟家书房里,孟时禾跟孟谦说:“爸爸,这次是我疏忽了,上次哥哥的事情结束之后,我本想着他们已经没什么人了。而且这一个月精艺一百多号人日夜不停赶工,我想万一来几个人闹事也不怕,没想到临门一脚发生了这样的事。”
孟谦摇头:“这不怪你,他们确实没什么人了,我和妈妈知道的,有点能耐的,都按下去了。况且按你所说,他们已经在用外面的人了,要是手里有人,这事不会从外面找人。”
孟时禾:“我要招几个看厂子的人,让孟叔的儿子领头。”
孟谦:“应该的,或者我给你找几个退伍的老兵?”
孟时禾:“我先问问常台,看他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
这一遭过后,孟时禾觉得,常台这样没什么章法的人,某些方面确实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