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骨酒要配人参，这是《太平圣惠方》里写的铁律。
王卫东翻遍县城药材站，只找到些芦头细如筷子的园参，
——这种人工种植的货色，药效还比不上太初小世界里的一把野草。
得上山。
王卫东收拾背篓时，林白芷默默往里面塞了三个煮鸡蛋和一小包盐，
——老一辈说盐能防山魈。
野猪沟往北三十里是真正的原始森林。
红松的树冠遮天蔽日，腐殖土踩上去像厚地毯。
王卫东运转空间感知，意识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十丈内的蚂蚁搬家、五十丈外松鼠储粮都清晰可辨，但最让他惊喜的是对植物根系能量的感应。
就在王卫东精神力匮乏的时候，
东北方...王卫东突然睁眼。
在空间感知中，三百步外的山坳里有几团特别明亮的生命能量。
他拨开齐腰深的蕨类植物，腐叶的霉味里混入一丝清苦，——这是野山参特有的人参香。
五株六品叶静静生长在背风处。
最大那株的芦碗密密麻麻，少说百年参龄。
王卫东摸出系着红绳的竹签，小心插在参株旁，——这是放山人的规矩，见到大参要先。
取参过程像一场仪式。
鹿骨签拨开泥土，每一根须子都完整保留。
当主根终于露出全貌时，王卫东呼吸都轻了——这参形如坐佛，须子上的珍珠疙瘩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按药材公司的收购标准，这参能换台收音机。
······
忽然，空间感知传来预警。
——二十步外的灌木丛中，一团炽热的生命能量正缓缓逼近。
他将挖出来的五株人参放进太初小世界，然后保持挖参的姿势不动，右手悄然摸向腰间的柴刀。
腐叶被踩压的咯吱声越来越近，混合着野兽特有的腥臊味。
吼——
黑影人立而起时足有两米多高，黑熊黄褐色的獠牙挂着涎水，前掌的利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头成年雄性亚洲黑熊少说三百斤重，胸口月牙形的白斑因暴怒而剧烈起伏。
王卫东瞳孔骤缩。
在熊掌拍下的瞬间，他身形诡异地横移三尺，原先蹲着的位置被熊掌砸出个脸盆大的土坑。
黑熊愣了下，动物本能让它察觉到这个不同寻常。
找死。王卫东冷笑，空间感知锁定黑熊心脏位置。
他本不想节外生枝，但这头熊显然把人参香气当成了猎物信号。
黑熊第二次扑来时，王卫东不再闪避。
他运转《长春功》，内气灌注柴刀，刀刃泛起一丝肉眼难见的青芒。
当熊掌带着腥风拍至面门时，他身形突然下蹲，柴刀自下而上划出银弧！
噗嗤！
刀锋精准切入黑熊前胸的白色月牙纹，
——这是猎户代代相传的开膛线，此处皮毛最薄，直通心脏。
王卫东手腕轻旋，刀尖在触及肋骨时陡然加速，空间之力让刀刃产生高频震荡，硬生生切开坚韧的胸骨！
滚烫的熊血喷溅而出，却在距离王卫东面颊三寸处被无形屏障挡住——空间折叠形成的防护层。
黑熊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踉跄后退时撞断了两棵小树。
王卫东如影随形，柴刀顺着原先的伤口横向一拉，彻底剖开胸腔。
黑熊轰然倒地时，王卫东的刀尖已挑出一颗还在抽搐的心脏。
整个猎杀过程不超过十息，完美复现了东北老猎户一刀掏心的绝技，只是加入了空间异能辅助破防。
·····
王卫东取出随身携带的盐粒撒在熊尸周围——这是防蚊虫的老法子。他单膝跪地，柴刀换成更锋利的小猎刀，开始按传统流程处理猎物。
一、 放血与开膛，
刀尖沿着黑熊下颌刺入颈动脉，将尸体头朝下挂在倾斜的树干上。
暗红色的熊血如瀑布般涌出，流入事先挖好的土坑。
待血流变缓，
王卫东从胸骨正中划开到腹股沟的直线，动作轻柔得像在拆礼物，
——避免划破内脏污染肉质。
二、 取熊胆（最关键的步骤），
当腹腔完全打开，王卫东屏住呼吸。
熊胆位于肝脏下方，像个小钱袋。
他用两根树枝做成简易镊子，小心分离连接胆管的筋膜。
的一声轻响，鹅卵石大小的墨绿色胆囊被完整取出，表面还裹着晶莹的浆膜。
竟是铜胆！王卫东眼前一亮。
这种在胆汁沉淀后呈现金属光泽的上品熊胆，在药材市场价比黄金。
他立刻用随身携带的高度白酒浸泡保存，这是防止胆汁酸降解的关键。
三、 剥皮与分肉
柴刀沿着四肢内侧划开，刀背配合着空间之力震荡，轻松分离皮肉连接处。
整张熊皮像脱衣服般被完整剥下，内面还挂着淡黄色的脂肪层。
王卫东把熊皮毛面向下铺在阴凉处，撒上厚厚一层盐腌渍。
分肉时他运刀如飞，
前腿肉最适合做肉脯，
后腿肉纹理粗适合熏制，
肋排肥瘦相间可红烧，背部里脊最嫩，被他单独包在芭蕉叶里准备带给家人。
熊掌则用树皮绳捆扎，
——这四只毛茸茸的在武侠世界都能换本普通功法。
四、 处理杂碎
熊肝用树藤吊着浸入山溪流动水去毒；
心脏切片后用盐和野葱揉搓去腥；
连熊脂肪都被他刮下来装进竹筒——这是治疗冻疮的良药。
最后连熊骨都没浪费，粗壮的腿骨可以与虎骨一起列入泡酒清单。
······
下午时分，王卫东已将所有熊肉分装进背篓。
熊皮用树枝撑开晾在树上，明天就能初步鞣制。
最珍贵的熊胆酒瓶被他贴身存放，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微微发热——这是优质熊胆特有的生物活性反应。
返程路上，他顺手采了几株艾草插在背篓边。
老猎户都说艾草能压住野兽血的煞气，虽然王卫东不信这个，但传统总要尊重。
背篓沉甸甸的，除了人参又多出近百斤熊肉熊骨，可他脚步反而更轻快了，
——父母这辈子都没尝过熊掌，这次终于能尽孝了。
下午，王卫东的背篓里多了三株五品叶、两株六品叶。
最难得的是在岩缝里发现的林下参，
——这种半野生状态的参，药性比纯野生的温和，更适合老人服用。
林间传来夜枭的啼叫，王卫东的身影逐渐融入山林。
身后处理现场只留下个填平的土坑和几片带血的树叶，
明天就会被山风彻底抹去痕迹。就像山里祖祖辈辈的猎人们一样，他取之自然，也敬畏自然。
······
王卫东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到了父母的家时，夕阳正把院子里的晒谷场染成金红色。
林白芷正蹲在井边捶打衣裳，听到脚步声回头，手里的棒槌“咚”地掉进木盆：
“老天爷！你这背篓里装的啥？”
背篓的缝隙里露出半截毛茸茸的熊掌，还滴着晶莹的水珠。
王卫东把背篓卸在院子中央，解开绳子：“山里碰上头黑熊，顺手收拾了。”
这话听得闫桂芬从屋里跑出来，
看到摊开的熊肉、熊掌和那只泡在酒里的墨绿色熊胆，手都抖了：“你这孩子！跟熊瞎子拼命？不要命了？”
“妈，你快看一看这熊胆。”王卫东笑眯眯的说道。
闫桂芬笑着说道：“你二弟相亲成了，还有你小子要当爹了！”
王卫东懵了，彻底懵了！
“妈，这是真的？”
王卫东又看向林白芷，林白芷羞红了脸，点了点头。
闫桂芬嗔道：“你小子真是太大意了，以后要注意点，不要伤到媳妇！”
王卫东只会傻笑，许久才问道：“二弟相亲成功了，现在去哪了？”
“去对象家里送礼物去了，马上就要回来了！”杨桂芬乐得合不拢嘴，二儿子也有对象了！
王卫东举起酒瓶，阳光透过玻璃，胆内的金斑像碎星般闪烁，
“这叫铜胆，能治风湿，比虎骨还管用。”
王建国背着手凑过来，手指戳了戳熊腿肉：“这得吃多少顿？”
“分点给叔伯们，剩下的熏起来慢慢吃。”
王卫东说着，拿起最厚实的一块里脊肉，
“今晚先炖个熊肉酸菜锅。”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林白芷烧火，闫桂芬找出过年才用的大铁锅，王卫东则蹲在石板上处理熊肉。
他的刀工带着几分习武人的精准，刀刃划过，肥瘦分明的肉块整齐码在陶盆里，连筋膜都剔得干干净净。
“加点山花椒和姜。”王卫东往锅里撒着调料，“再倒点酒，去去腥味。”
肉块在热油里翻炒出金黄的油花，酸菜的酸香混着肉香飘出院子，引得隔壁的张婶隔着篱笆探出头：
“卫东家炖啥好东西？香得人直咽口水！”
“山里打的野物，等下给您端一碗。”
王卫东笑着应道。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自行车铃铛声，王卫华穿着崭新的民警制服，脸涨得通红，车把上还挂着个红布包。
看到院子里的熊肉，他眼睛都直了：“哥，你这是……”
“刚从山里回来。”
王卫东舀了勺肉汤尝尝咸淡，
“相亲咋样？”
提到这事，王卫华的耳朵更红了，从红布包里掏出两包水果糖：
“成……成了！下午去过她家里了，让我下礼拜天去县里看电影。”
“看电影？”
闫桂芬手里的锅铲都掉了，一把抓住小儿子的胳膊，“啥时候带家里来看一看？那姑娘咋说？”
“说……说我穿警服挺精神。”
王卫华挠着头笑，
“她叫周红梅，在县卫生院当护士，比我大一岁。”
王建国咧着嘴笑：“好！好！咱老王家要娶县城媳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