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东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偌大的府邸原来是甄府!
随着王卫东的回府,顿时安静下来。
王卫东负手立于锦绣厅窗前,望着窗外精心打理、却透着一丝陌生感的亭台楼阁。
精神力的提升,带来一种暖洋洋的慵懒感,
现在财富对于王卫东来说,就是一个数字,没有了实在意义!
以王卫东的权势,钱财唾手可得,但与他的追求并不相符!
十位凝脉期的绝色佳人,
一座堪比小型王宫的奢华府邸……
赵山河的手笔,大得超乎想象,也将他心中那份对权力和享乐的欲望,悄然撩拨得更旺了几分。
“大师老爷。”
一个恭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破了寂静。
王卫东转过身,看到一位穿着体面、约莫五十来岁、面容精干中带着些许惶恐的男子垂手立在厅口。
此人正是这座府邸的管家,据说原本就在此府当差,对府内事务极为熟悉。
“何事?”
王卫东语气平和,保持着高僧该有的淡然姿态。
“回老爷的话,”
管家上前几步,躬身更深了,
“小人白福,原是这府上的二管家,
蒙城主大人不弃,暂代管家之职,听候大师吩咐。
大师初来,想必对府中情形尚有不明之处,
小人特来请示,同时也…也有些府中旧事,需向大师禀明。”
“哦?旧事?”
王卫东微微挑眉,知道白福大概率就是一个二五仔,背叛了主家,估计现在就是赵山河的眼线!
王卫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心中隐隐觉得,赵山河这份“厚礼”,恐怕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白福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和紧张,搓了搓手,
压低了些声音道:
“大师明鉴。此府邸…原并非无主之物。
它本是城中巨富甄武老爷的宅子。”
“甄武?”王卫东对这个名字并无印象。
“正是。”
白福叹了口气,
“甄老爷家财万贯,本是青风城首屈一指的富商,
与…与之前的猛虎帮也多有生意往来,关系密切。
前番猛虎帮覆灭,雷啸天伏诛,城主府清算余孽,甄老爷…
便被牵连了进去,
定为附逆,家产抄没,
他本人…也已在狱中…不堪受辱,自尽了。”
王卫东目光一凝。
果然有内情。
抄家灭门,在这世道并不稀奇。他静静听着。
白福偷眼看了看王卫东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才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
“按律,附逆者家眷,亦当没入奴籍,或充入教坊司,或发卖为奴。
甄老爷有一正妻张氏,
三位侧室刘氏、李氏、赵氏,还有四位千金小姐…本该是如此下场。”
“本该?”
王卫东捕捉到了这个词。
“是…是啊…”
白福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后怕和敬畏,
“就在官府差役要来拿人之际,
恰逢…恰逢摩尼寺的那位血衣伏龙僧慧本大师降临青风城,
威压全城,
勒令不得再起纷争…
城主大人他…
他或许是摄于摩尼寺的佛威,
或许是另有考量,
便下令暂缓处置甄家家眷,
只将府邸抄没,却并未将甄夫人和几位小姐妾室真正投入牢狱或发卖,
而是…而是依旧让她们住在府中后宅的几处偏僻院落里,
只是限制了出入,
身份…身份着实尴尬,
不奴不婢,说是主家吧,家产已抄没,说是罪奴吧,
又无人看管驱使,
就这么…这么不明不白地搁置着了。”
王卫东听完,心中豁然开朗,随即涌起一股荒谬和哭笑不得的感觉。
好个赵山河!
真是打得好算盘!
这份“厚礼”果然烫手!
这哪里是单纯送宅子送美人?
这是把一个天大的麻烦连同宅子一起打包塞给了他!
甄家家眷,理论上还是罪犯家属,本该为奴为婢。
但因为慧本的突然介入,
赵山河不敢继续得罪摩尼寺,
也不敢做得太绝继续执行,
成了悬而未决的历史遗留问题。
如今,
这府邸赐给了自己这个新任的“慧空大师”,
那么处置这些女眷的难题,自然也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赵山河自己不敢动,怕触怒摩尼寺,
又不想一直养着这些“废人”,
更不可能放掉,那等于打他自己的脸,
正好借花献佛,把这个烫手山芋连同宅子一起,甩给了自己这个“摩尼寺高僧”。
自己若是处理得好,自然无事;
若是处理不好,无论是不顾摩尼寺面子,将她们处置了,还是将这些甄氏家眷放了,都有不确定的麻烦!
赵山河不可能放甄氏一家自由的!
赵山河这是甩锅,不怀好意!
“好一招祸水东引,一石二鸟!”
王卫东心中冷笑,对赵山河的评价又复杂了几分。
这老狐狸,送礼都送得这么步步惊心。
但同时,他心中也升起一丝好奇。
那位能让赵山河都感到棘手、不得不暂时搁置的甄家主母张氏,以及那几位妾室和小姐,又会是何等人物?
她们在这巨变之后,又是如何在这昔日家园、今日牢笼中生存的?
“她们现在何处?”
王卫东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回老爷,都在后宅的‘静思苑’里住着,那是以前甄夫人礼佛的地方,比较偏僻。”
白福连忙回答,
“老爷…您看…该如何处置?
是否需要小人将她们唤来?”
王卫东沉吟片刻。
此事必须处理,而且必须亲自处理。
躲是躲不开的。
他倒要看看,这群身份尴尬、命运未卜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必去唤。”王卫东淡淡道,“带路,本座亲自过去看看。”
“是,是!”白福连忙躬身引路。
穿过重重亭台楼阁,绕过高耸的假山和蜿蜒的回廊,越走越是僻静。
与前院的奢华喧嚣相比,后宅的这片区域显得格外冷清,甚至有些荒凉。
最终,白福在一处月洞门前停下,门上悬着一块旧匾,写着“静思苑”三字,字迹清秀,却蒙着些许灰尘。
“大师,就是这里了。”白福低声道。
王卫东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苑内面积不大,
却收拾得颇为整洁,
几间厢房围成一个小院,
院中有一小片竹林和一个早已干涸的荷花池,透着一种繁华落尽的寂寥。
······
听到脚步声,正中间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名身着素色衣裙、未施粉黛的女子走了出来。
看年纪约莫三十余岁、半老徐娘,云鬓微乱,
插着一根简单的银簪,
俊美的脸上难以掩饰岁月的痕迹,
眼角已有细密皱纹,
但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哀伤!
那股雍容气度,
前凸后翘,身材饱满,尽显熟妇风韵,
皮肤如玉,
姣好的五官,
秀眉微蹙,
此刻,她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不安,以及一丝深藏的绝望和倔强。
她身后,跟着出来三位年纪稍轻、二十余岁,
同样穿着朴素、容貌却各有风情的女子,
想必就是那三位妾室刘氏、李氏、赵氏。
她们脸上更是惶恐,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王卫东这陌生的、气场强大的僧人。
再后面,是四个年纪不一的女孩子,最大的那个约莫十四五岁,已是少女初成,眉眼如画,带着一股书卷气,眼神却清冷而戒备,紧紧护着身后三个妹妹。
第二个约十二岁,容貌秀丽,眼神怯怯。
第三个九岁左右,粉雕玉琢,却吓得小脸发白,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
最小的那个才五六岁,扎着两个小揪揪,大眼睛里满是懵懂和恐惧。
这一大家子女人,就这样突兀地、脆弱地出现在王卫东面前,如同暴风雨后幸存的一窝雀鸟,惊恐地打量着可能决定她们命运的不速之客。
白福连忙上前一步,对那为首的女子道:
“甄张夫人,这位是摩尼寺的慧空大师!
如今这府邸…已是大师的了!
大师特地过来看看你们。”
甄张氏闻言,身体明显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新主人来了!
她们的命运,即将被裁决!
她强撑着几乎要软倒的身体,
深吸一口气,
上前一步,
对着王卫东盈盈拜下,
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却努力保持着最后的体面:
“民···罪妇···甄张氏,携家人···拜见慧空大师。”
她身后的妾室和女儿们也跟着慌乱地下拜行礼,最小的甄蜜甚至吓得小声啜泣起来。
王卫东目光扫过这一群莺莺燕燕,即使穿着朴素,也难掩其美色,心中亦是微微一动。
这甄武倒是好福气,妻妾皆是美人,
女儿们也个个粉嫩可爱,
尤其是那正妻张氏,虽憔悴落魄,却风韵犹存,
那股成熟妇人的韵味和眉宇间残存的贵气,
与赵山河送的那些年轻歌姬相比,别有一番惹人怜惜的味道。
长女甄环,更是小小年纪已见绝色雏形,气质清冷,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
“麻烦,果然是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