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你的敏锐和谨慎，但也要学会在必要的时候，迈出那一步。”
这话语像是一道轻微的电流，划过薇薇安的心头。
她隐约觉得自己正站在一扇巨大而神秘的门槛前，
门后的世界光怪陆离，
远超她作为普通大学毕业生的想象。
恐惧吗？
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好奇、一种渴望证明自己的冲动，
以及……对眼前这个引领者难以言喻的信服与追随欲。
“我明白了，王先生。
我会记住您的话。”
她轻声回应，声音比刚才更加沉稳有力。
王卫东收回目光，对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重新专注于手中的茶。
袅袅茶香中，露台上只剩下风吹过植物的沙沙声，以及湖面偶尔传来的水鸟轻鸣。
薇薇安也安静地坐着，慢慢品味着杯中残余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茶汤，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高效地筛选目标公司、接触谈判、以及物色那位“不太聪明但足够忠心”的副手人选。
晨光将她精致的侧影勾勒得更加清晰，
那双碧蓝的眼眸深处，少了几分初入职场的青涩彷徨，多了几分沉静与思索的光芒。
王卫东用眼角余光扫过她认真的神情，心中微动。
是个好苗子，背景干净，心思敏捷，懂得分寸，也有向上成长的潜力。
好好打磨，未必不能成为自己在光明世界的一个得力臂助。
而收购外贸公司，只是他织就的庞大网络中的又一枚小小棋子。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
······
离开湖畔庄园后，薇薇安回到自己在城区的公寓，心中那份被委以重任的激动渐渐被现实的压力取代。
收购一家公司？
哪怕规模不大，
对她这个刚毕业不到一年、此前最大权限不过是管理贸易公司日常运营，和接待客户的助理而言，也堪称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
市场调研、目标筛选、财务尽调、估值谈判、法律程序、人员整合……
每一步都需要专业知识和人脉资源，而她几乎一无所有。
坐在书桌前，
对着电脑屏幕上搜索出的“中小企业收购流程指南”，
薇薇安感到一阵茫然和焦虑。
王先生交代得轻描淡写，
似乎认为这是件水到渠成的小事，
可对她来说却重如千钧。
她不想让王先生失望，更不想承认自己无法胜任。
焦躁地划动着屏幕，一个名字突然跳入脑海——莉莉娅。
表姐莉莉娅。
那个比她年长几岁，气质神秘，总能解决一些“难题”，人脉似乎很广的表姐。
当初正是莉莉娅推荐她来应聘这份“助理”工作。
虽然表姐从不细说自己的具体职业，
只含糊地提过在“做一些文化交流和心理咨询相关的工作”，
但薇薇安能感觉到，莉莉娅绝非凡俗之辈。
或许……表姐能有办法？
犹豫再三，薇薇安还是拨通了莉莉娅的通讯。
手机屏幕上，莉莉娅的影像出现，背景似乎是一个布置雅静、摆满奇特水晶和干花的工作室。
她看到是薇薇安，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薇薇安？这个时间找我，有什么事吗？”
“表姐……
我，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关于工作上的。
方便见面聊吗？”
薇薇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莉莉娅翠绿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爽快地答应：“好。老地方，‘星语冷饮店’，我半小时后到。”
“星语冷饮店”位于城市中心区一条相对安静的辅街，店面不大，装修清新，以售卖各种用本地植物萃取的特色冰饮和甜品闻名。
最重要的是，
它设有几个隔音良好的小包厢，适合私密谈话。
薇薇安和莉莉娅学生时代就常来这里。
薇薇安先到，选了个最里面的包厢。
她点了一杯惯常的“薄荷琉璃冻”，心神不宁地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碧绿剔透的冰块和果冻。
直到包厢门被轻轻推开，莉莉娅的身影出现，她才松了口气。
莉莉娅今天穿着一条墨绿色的长裙，
外罩浅灰色针织开衫，栗色长发松散地披着，看起来温婉而知性。
她在薇薇安对面坐下，
点了一杯“宁静甘泉”，然后看向略显局促的表妹。
“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
那位‘王先生’给你出难题了？”
莉莉娅单刀直入，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看透人心的敏锐。
薇薇安点点头，将王卫东交代收购外贸公司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公司的要求、目的，以及自己面临的困难。
“……表姐，
我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王先生他似乎觉得这事很简单，
全权交给我，
连个具体的预算和期限都没限定死，
只说尽快，
价格可以适当宽松……”
她越说越觉得无力，
最后忍不住将埋藏心底最大的疑惑也吐露出来：
“而且，表姐，我真的很困惑。
王先生……他为什么好像对所有事情都这么……漫不经心？
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我这样的新人，他就不怕我搞砸吗？
或者……甚至卷款外逃？
或者中饱私囊？
他好像完全不在乎钱，也不怎么关心过程，只要结果。”
话音刚落，薇薇安就看到对面表姐的脸色骤然一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