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城市里老城区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在柏油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董敏仁和刘嘉赫穿着警服，沿着爱民街缓慢巡逻 —— 这条街上老住户多，老人和孩子占比大，也是两人每周重点巡逻的区域，平时常帮居民解决些邻里纠纷、物品遗失的小事。
“这天气一热，连巡逻都变得费劲，” 刘嘉赫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董哥，前面拐角那家冰粉店生意真好，等巡逻结束，咱们去买两碗降降温呗？”
董敏仁刚要接话，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居民楼前，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中年女子正急得团团转，时不时抬手拍自家单元楼的防盗门，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大姐，您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董敏仁率先开口，语气温和。
女子看到穿警服的两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迎上来，声音带着急切：“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儿子躲在房间里玩游戏，两天都没怎么出来了，刚才我敲门，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 而且我好像闻到房间里有股臭味，我担心他出事啊！”
“您别慌，慢慢说，” 刘嘉赫拿出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问，“您儿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他躲在房间里玩游戏，您之前有没有跟他沟通过？房间里的臭味是什么时候开始闻到的？”
女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我儿子叫古震华，今年 17 岁，上高二。这孩子前段时间期中考试没考好，就变得不爱说话，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游戏。前两天周末，他早上进去后就没怎么出来，我敲门他偶尔还会应一声，说‘别烦我’，可今天中午我给他送午饭，敲了半天门，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趴在门缝上闻，就闻到一股怪怪的臭味，像是…… 像是东西发霉的味道，我越想越害怕，怕他在里面出什么事……”
董敏仁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不安：“您家住在几楼？房门是哪种锁？您有没有钥匙能打开他的房间门？”
“住在 3 楼，302 室，” 女子连忙回答，“他房间的门是那种老式的球形锁，我之前有备用钥匙，可他上个月把锁芯换了，说‘想有自己的空间’，我也没拦着，现在根本打不开门！我刚才想找锁匠，可附近的锁匠都在忙，要等半小时才能来，我实在等不及了，就想着出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巡逻的警察同志……”
刘嘉赫立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董哥，咱们先去看看情况，要是真有危险，得赶紧想办法破门。”
董敏仁点头，跟着女子往单元楼走：“大姐，您先别跟古震华喊话，咱们先到门口听听动静，万一他只是睡着了，别惊扰到他；要是真没动静，再想办法开门。”
三人快步上到 3 楼，302 室的房门紧闭着。董敏仁轻轻走到房门前，侧耳倾听，房间里一片寂静，没有游戏音效，也没有呼吸声。他又凑近门缝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异味，混杂着食物腐烂和灰尘的味道，不像是正常居住的房间该有的气味。
“里面没动静，” 董敏仁站起身，对女子说，“大姐，您确定古震华在里面吗？今天早上您有没有看到他出来过？”
“确定！我早上七点多还看到他房间的灯亮着，后来灯关了，我以为他睡着了，就没打扰他，” 女子的声音又开始发颤，“现在想想，灯关了之后，我就没听到过房间里有任何声音…… 警察同志，他不会是…… 不会是出事了吧？”
刘嘉赫立刻拿出对讲机，联系派出所值班室：“值班室，值班室，爱民街 3 号楼 302 室有紧急情况，一名 17 岁男孩疑似在房间内失去意识，房门无法打开，请求携带破门工具支援，同时联系 120 急救车待命！”
“收到！破门工具和 120 已调度，预计十分钟内抵达！” 对讲机里传来清晰的回应。
董敏仁则继续尝试与房间内的古震华沟通，他对着房门轻声说：“古震华，我是派出所民警董敏仁，你妈妈很担心你，如果你在里面，听到声音就回应一声，或者敲敲房门，让我们知道你没事，好不好？”
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女子站在一旁，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都怪我！都怪我平时太忙，没时间陪他，他考试没考好，我也没好好跟他沟通，就知道说他‘不努力’，现在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姐，您别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古震华的安全，等他没事了，咱们再慢慢跟他沟通，” 董敏仁安慰道，“您想想，古震华平时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基础疾病？比如高血压、心脏病之类的？”
“他身体一直挺好的，就是最近总说头疼、失眠，我以为是玩游戏玩的，就没太在意……” 女子抹了抹眼泪，语气里满是懊悔。
十分钟后，携带破门工具的同事和 120 急救车先后赶到。董敏仁让女子和急救人员退到安全区域，对同事说：“小心点，别破坏太大，尽量减少对房间的影响。”
同事点了点头，拿起破门器，对准房门的锁芯位置，轻轻发力。“咔哒” 一声，球形锁被成功卸下，房门缓缓打开。一股更浓烈的异味扑面而来，董敏仁和刘嘉赫立刻戴上口罩，快步走进房间。
房间里一片狼藉，书桌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停留在游戏界面，但已经自动锁屏；地上散落着快餐盒、饮料瓶，里面的食物已经变质，发出难闻的气味；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的小夜灯亮着微弱的光。
而床上，一个穿着灰色睡衣的男孩蜷缩着身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正是古震华。董敏仁快步走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颈动脉 —— 还有跳动，但很微弱。他又探了探古震华的鼻息，呼吸也很急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