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寂深渊之底,墨规周身笼罩的灰蒙归墟源气愈发凝实,与周遭精纯寂灭之气的交融也更为深入。他如同一个沉入墨海的礁石,任凭死寂浪潮冲刷,我自岿然不动。对“静剑狱”意境的感悟与日俱增,那柄象征“绝对静止”的铁剑虚影,在他感知中不再仅仅是压迫与威胁,更逐渐显露出其作为规则具现化的本质。
然而,他并未满足于此。那日捕捉到的一丝与“噬寂”同源却更为隐晦的波动,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提醒着他这深渊绝非善地,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实力的提升,刻不容缓。
他决定不再仅仅被动感悟“静剑狱”,而是尝试进行更深层次的互动,甚至,挑战。
心神再次沉入归墟塔第四层。这一次,他没有在边缘盘坐,而是缓步走向中央那柄悬浮的铁剑。每靠近一步,那股冻结神魂、磨灭意识的静寂剑意便强盛一分,如同无形的亿万钧重压,要将他彻底按倒在地,永世沉沦。
墨规咬紧牙关,归一源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在体内构筑起层层叠叠的“静寂”防御,模拟着这片空间的规则,试图“融入”其中,以减少排斥。同时,他将在深渊底部吸收炼化的精纯寂灭死气,一丝丝地引入神魂虚影,使其带上与此地同源的气息。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引动的外来死气可能打破自身归墟本源的平衡,或者被“静剑狱”判定为入侵者,遭到更猛烈的镇压。
汗水(意念层面的)从他额角滑落,神魂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眼神坚定,步伐虽缓,却未曾停歇。十丈、五丈、三丈,距离铁剑越来越近,那静寂剑意几乎凝成实质,让他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要被冻结成冰。
就在他踏入铁剑一丈范围,感觉神魂即将到达承受极限的刹那,他停了下来。不是无法前进,而是他意识到,盲目的靠近并非目的,理解与沟通才是关键。
他不再试图抵抗,而是彻底放开了心神防御(保留最核心的本源守护),任由那恐怖的静寂剑意冲刷自己的神魂。瞬间,他仿佛坠入了永恒的冰封地狱,意识模糊,感知剥离,唯有那柄铁剑的形象,如同烙印般刻入灵魂深处。
就在这濒临彻底沉沦的边缘,他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以及对外界深渊那丝隐晦波动的警惕心,硬生生守住了最后一点灵明。他开始以这微弱的灵明为引,不再去“对抗”剑意,而是去“阅读”它,去理解构成这“绝对静域”的规则脉络。
时间再次失去意义。或许是一瞬万年,或许是万载一瞬。在那极致的静寂中,墨规的神魂仿佛化作了一块顽石,被无尽的死寂浪潮打磨。渐渐地,一些破碎的、关于“寂灭”规则的碎片信息,开始流入他那近乎停滞的意识。
他“看”到了规则线条如何编织成网,束缚能量;看到了静寂如何定义空间,冻结时间;更看到了那铁剑虚影,正是这所有规则线条汇聚、显化的“枢纽”与“放大器”。
“原来如此,‘裁虚’,亦可‘循虚’。” 一个明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的识海。
他不再试图去斩断这些规则线条(那几乎不可能,除非他的力量层次远超“寂灭剑尊”),而是尝试以自身归墟源气,模拟出与这些规则线条相近的“频率”,小心翼翼地“搭”上去,如同溪流汇入江河,尝试去理解其流向,甚至,施加极其微弱的影响。
起初,他的源气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瞬间就被同化、冻结。但他坚持不懈,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调整。他对归墟之力的掌控,在这种极限压迫下,变得愈发精妙入微。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终于,他感觉到自己的一缕源气,成功依附在了一条相对细弱的规则线条上,虽然依旧受到极强的压制,却并未立刻被冻结,而是随着那线条的“脉动”(一种近乎停滞的、概念层面的波动)微微震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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