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墨规缓缓举起归墟剪,体内的归墟气顺着手臂涌入剪身,刃口的铁锈下隐隐有流光转动。他能感觉到剪刀在渴望鲜血,却强行按着父亲教的法门压制着——爹说过,利器当有规矩,不可滥杀。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挥手甩出三枚透骨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要你们兄妹的命,还有那柄破剪刀。”透骨钉带着呼啸的风声袭来,却在靠近墨规三尺处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正是归墟气自发形成的防御。
墨辰趁机捏碎一枚星纹木牌,木牌落地的瞬间化作一道金色星芒,直冲云霄。她轻声道:“镜湖阁的人半个时辰内便到,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黑衣人显然不信,厉声喝道:“找死!”三人同时拔刀,刀身泛着诡异的绿光,显然淬了剧毒。墨规不退反进,握着归墟剪迎了上去,他没学过什么复杂的刀法,只凭着本能催动归墟气——父亲说过,归墟剪的用法只有一个字:裁。
第一剪挥出时,墨规只觉得掌心一轻,剪刀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锈迹斑斑的刃口划过空气,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可对面为首的黑衣人却突然僵在原地,手中的毒刀从中间裂开,整整齐齐如被利刃切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断刀,刚要惊呼,便被墨规反手一剪抵住咽喉。
“你的刀,破了规矩。”墨规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能感觉到剪刀在渴望更多,可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神,终究还是收了力,“滚。”
另外两名黑衣人见头领被制,竟同时挥刀刺向墨辰。墨辰早有准备,指尖轻点星辉玉佩,地面突然亮起四道星纹,形成一个小型结界,将两人困在其中。玉佩的光芒越盛,结界便收得越紧,两人的刀砍在结界上,只留下淡淡的白痕。
“哥,别放他们走。”墨辰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血影堂做事从不留活口,放了他们只会引来更多杀手。”
墨规刚要动手,被抵住咽喉的黑衣人突然狞笑起来:“晚了!我们堂主已经带着高手来了,你们兄妹今日必死无疑!”话音未落,他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黑血,直扑墨规面门。墨规侧身躲开,却见对方七窍流血,已然气绝——竟是服毒自尽了。
剩下两名黑衣人见状,也纷纷要咬碎牙中毒囊,墨辰及时催动结界,两道星芒刺入他们的穴位,让两人动弹不得。“这些人都是死士,问不出什么。”她走到墨规身边,看着地上的尸体皱眉,“看来爹和娘留下的线索,不止我们知道。”
墨规握紧归墟剪,刃口的铁锈似乎更红了些。他能感觉到远处有大批人马正在靠近,气息驳杂而凶戾,显然不是善茬。“先离开这里。”他拉着墨辰的手,归墟剪在身前轻轻一划,空气突然像锦缎般裂开一道缝隙,“从这里走。”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催动归墟剪的力量裁断空间,虽然只能打开丈许宽的通道,却足够两人通过。墨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缝隙,里面隐约能看到外界的山林,她连忙跟着墨规钻了进去,刚一踏出,身后的通道便悄然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两人落在一片密林中,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与呼喝声。墨规靠在树干上喘气,刚才那一剪几乎耗尽了他体内的归墟气,掌心被剪刀磨得发红。墨辰连忙取出水囊递给他,又从行囊里拿出一枚玉瓶:“这是娘留下的凝神丹,能补气血。”
墨规吞下丹药,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体内的归墟气渐渐恢复。他看着手中的归墟剪,忽然笑了:“原来这玩意儿真能裁空间,爹当年没骗我。”
“不止呢。”墨辰指尖拂过他掌心的红痕,星辉玉佩的光芒落在上面,伤口瞬间便不疼了,“娘的手记里写着,归墟剪能裁虚实、断因果,只是你现在修为不够,只能用出皮毛。”她抬头望向吴越方向,冰蓝眼眸里闪过一丝忧虑,“血影堂背后的人,肯定也想要归墟剪和我的玉佩。”
墨规站起身,将归墟剪重新别回腰间。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脸上,少年人的眉眼间已有了几分父亲当年的凌厉。“想要就来拿。”他握紧墨辰的手,脚步坚定,“先到镜湖阁,找到爹和娘留下的东西,到时候谁来都不怕。”
两人沿着林间小道前行,身后的听雪楼方向已传来兵刃相接的声响——想来是镜湖阁的旧部赶来了。墨辰回头望了一眼,握紧了颈间的玉佩,星象显示前路虽有波折,却藏着他们必须找到的答案。墨规则始终握着那柄归墟剪,铁锈之下,沉睡的力量正在慢慢苏醒。
前路漫漫,江湖风波再起。半把锈剪鸣动,一颗星辰初升,属于墨规与墨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