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斯盯着你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罢了,给你指个方向。”百里斯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懒得再掺和的疏离,“往前去码头出了港,走水路往左,过了磁州一直行,就能到桃溪村。至于到了地方能不能上得三清山……那便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话音落,他便又恢复了那副似是而非的模样,像尊钉在原地的桩子,眼帘半垂着,再不多言,仿佛方才那几句指点已是额外通融。
你忙道了谢,转身便往码头赶去,脚步里带着掩不住的急切。可等真到了码头,望着水边停泊的乌篷船,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身侧——空空如也,你来到这里后背包只有4个交子,租船的钱一分也凑不齐。
码头边风带着水汽扑在脸上,你咬了咬牙。哪还顾得上许多?眼瞅着个守船的汉子正背对着你整理缆绳,你心一横,猫着腰悄摸凑过去,趁着他转身的刹那,猛地探臂扼住他后颈,手肘顺势往他太阳穴一磕。那汉子闷哼一声软倒在地,你迅速将人拖到栈桥下的阴影里藏好,转身便跳上了船,解缆、撑篙,动作虽生涩,却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耳畔似乎隐约响起系统提示善名值跌落的轻嗡,可你握着篙杆的手半点没松。此刻什么名声损耗都不重要——比起能不能赶紧摸到三清山、选个流派学上本事,这点代价,实在算不得什么。
船篙插入水中,带起一串细碎的水花。你站在船头,望着两岸往后退去的芦苇荡,手心还残留着刚才扼住那汉子后颈时的触感,心跳比水流声还要急。晨雾还没散尽,淡白的水汽裹着船身,像层薄纱,倒替你掩去了几分行色匆匆的狼狈。
撑船的手法实在生疏,船在水面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撞上暗礁。你咬着牙琢磨,看水纹辨流向,把从游戏里记的那些水路常识硬往现实里套,倒也磕磕绊绊地往前挪了几里地。
水路转陆路,晓行夜宿,一路颠簸着到了磁州。在城边院落歇脚时,恰逢一位身着青衫的百里家族子弟在院中等候。见了你,他先是拱手为礼,听你说清来历,便引着你到堂中落座。
“按族中规矩,凡途经此地的修行者,我家都需照拂一二。”他沏了杯茶推过来,目光落在你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你问传送之事?”
你忙点头,他便沉吟着解释:“寻常人入了流派,凭信物便能激活各地传送点。但你这情况特殊——”他指尖轻叩桌面,“怕不是寻常路数。依我看,你得亲自踏足那地界,才算真正解锁传送权限。”
他抬眼一笑,补充道:“就像眼下这般,你每到一处新地方,跟我们百里家驻守在此的人打声招呼,族中秘档里便会记下你的踪迹,这处点位就算默认解锁了。”
这话像阵清风,吹散了连日来的焦灼。你端起茶盏抿了口,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谢过那位子弟,你将脚步里添了几分笃定,转身出了磁州城,继续朝着桃溪村的方向赶去。前路虽仍有迷雾,却总算多了份踏实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