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却像有根无形的线,猛地绷紧在两人之间。檐角的风不知何时又起了,铜铃叮铃作响,却盖不住你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风卷着铜铃的脆响钻进窗缝时,苏景那半截话终于磕磕绊绊落了地。
“他是不是……把你也变成这样了?”
他的指尖仍悬在半空,绒蓝色瞳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那些愤怒与委屈突然凝成了尖刺,扎得他声音发颤:“临时标记不够,非要钉死了才算数?就像他当年对我那样,给点甜头又攥着不放,看着我像条狗似的等着他施舍永久标记——”
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咽了回去,他猛地偏过头,银蓝挑染的发丝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狼狈。榛果香里突然炸开一丝狠戾,像被踩碎的果仁壳,尖锐地刮着人的神经。
你后颈的腺体烫得更凶了。冯林那股竹香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惊动,不再是懒洋洋的翻涌,而是带着侵略性的暴涨,几乎要将周遭的榛果香碾碎。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你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心里那点慌乱渐渐沉了下去。你对苏景的那点“爱”,你比谁都清楚——是真的会为他破例,真的会在深夜摸他后颈的软毛,可也是真的,从没想过要把这个世界的永久标记给他。
就像你之前还是冯林时觉得的,“苏景太干净了,我手里的泥会弄脏他”。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舍不得,假的是他根本不信任何人能揣着他的标记过一辈子,包括当年那个眼睛亮得像星星的苏景。
你忽然动了。不是往后躲,而是微微抬了抬下巴,视线直直射进他绒蓝色的瞳孔里:“冯林给我的,和给你的不一样。”
苏景的指尖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似的缩了半寸,指腹的薄红却更艳了。“不一样?”他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哑得像要裂开来,“是更金贵,还是更……”
“是更像枷锁。”你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他的永久标记,从来都带着倒刺,进去了就别想再拔出来。”
你看着他瞳孔骤然收缩,看着他发间的泥土腥气混着榛果香一起发抖,突然明白了当年那点隐秘的私心——他是真的怕,怕苏景这种人,被现在这个“你”的标记缠上后,会变得和冯林一样阴鸷。
可苏景不懂。他只当那是不信任,是冯林留着退路的证明。
檐角的铜铃又响了,这次却像是在哭。苏景的呼吸变得很重,他往前倾了倾身,几乎要贴上你的额头,银蓝发丝扫过你的脸颊,带着点冰凉的触感。
“那你呢?”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榛果香里的滞涩突然变得柔软,裹着点近乎哀求的意味,“你就甘愿被他锁着?”
他的指尖又抬了起来,这次不再是悬在颈侧,而是轻轻拂过你后颈发烫的腺体边缘。那动作很轻,带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什么珍宝。
你浑身的神经瞬间绷紧。
冯林的信息素在这一刻突然暴烈起来,竹香里翻涌着警告的戾气,几乎要顺着血液冲上头顶。而你比信息素更早做出反应——在他指尖即将触到腺体的瞬间,你的手已经攥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