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无更市么。”你盯着那口井,脚步顿住了。
无更市是这阵子主线剧情绕不开的核心地。按规矩,本该跟着剧情线一点点摸过来,可官方偏给那些懒得慢慢推剧情的玩家留了条近道,就是这口井。跳下去,脚一沾地便是无更市——那地方确实惊艳,中式恐怖的底色里缠满傀儡丝线,青灰砖瓦间总飘着若有若无的戏腔。只是进那地界有个死规矩:必须戴无更面。没面具就敢闯,被巡逻的傀儡兵揪出来,少不得要被乱棍轰出去,丢尽脸面。
倒不是怕那些缠满丝线的傀儡——只是此刻手上空空,连块像样的无更面都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跳下去,纯属犯忌讳。
没辙,只能先在附近转悠着,看看能不能拾掇点能用的东西。
无更市的灯笼总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暗红的光裹在潮湿的雾气里,把青石板路映得斑驳。苏景靠在傀儡戏班后墙根下,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脸上那张无更面——面具漏出他嘴,遮去了他大半张脸,却挡不住后颈腺体一阵接一阵的刺痛。
劣质alpha的信息素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榛果香混着铁锈味,时浓时淡地往外渗。他每隔半个时辰就得往腺体上抹一层压制膏,药膏带着点冷意,却压不住那股子紊乱带来的燥热。喉间发紧,他低头咳了两声,视线落在脚边那滩被踩碎的傀儡关节上——这鬼地方连碎木头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倒正好藏人。
已经是躲在无更市的第五天了。
外界关于“苏景”的风言风语还在汴京的茶馆酒肆里滚,从他想抹除标记却出了岔子成了劣质alpha,到后来你因为“出轨”事情暴漏欠了人家几百万,桩桩件件都被添油加醋地传。他起初还想回庄园避避,刚靠近篱笆墙就听见里头传来十足的骂声——是他的情缘双帛,虽说现在已经解了但这位女alpha像是还嫌外面骂他骂的不够惨,带着人堵在院里,连他新栽的那丛晚香玉都被踩折了。
“姓苏的敢回来,老子卸了他的腿!”
那声音隔着墙传过来,苏景当时就转了身。回不去了,至少现在不能。
无更市成了唯一的去处。这里人人戴面具,没人会深究你面具下长什么样,更没人在乎你是不是个信息素紊乱的劣质alpha。只要守着规矩不摘面具,哪怕你腺体溢出来的味儿比馊掉的茶水还难闻,巡逻的傀儡卫也只会用那双琉璃眼珠扫你一眼,便咔哒咔哒地挪开步子。
他靠在墙上,听着不远处戏楼里飘来的咿呀唱腔,那调子九曲十八弯,像极了他现在的处境。怀里的压制膏快见底了,再等下去,要么被信息素折磨得疯掉,要么就得冒着被玩家发现的风险,去黑市换药。
苏景抬手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面具下的眉头拧成个结。汴京的风该刮得慢些了吧?那些嚼舌根的人,该换个新瓜了吧?他甚至有点想念庄园里那株被踩折的晚香玉——至少那里的空气里,不会总飘着傀儡身上的桐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