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能靠固定队兜底，丹药能靠银钱周转，偏这竞技场，那岂不是要把人玩废？一想到自己栽在场上，要被二十多号人踩来踏去，便觉得又羞耻又无力。偏又没半分办法。
可竞技赛的奖励实在丰厚，那些稀有装备、限定的称号，哪样不是心头好？偏要拿实打实的痛苦去换——皮肉被碾的钝痛，灵魂像被揉皱的纸，连带着那份当众失态的窘迫，一想起来就牙酸。
放是舍不得放，要去又怕得发怵，左右都不是，只觉得这温热的泉水都浸不透骨子里的拧巴。
你正琢磨着应对的法子，耳畔忽传来水流划动的轻响，像有人拨开温汤的柔波。神经猛地一紧，下意识攥了攥池边的岩石——可别是哪个玩家在这挂机吧？
念头刚落，水雾里便撞进一道身影。
是个女子，发髻半挽着，两束乌黑的马尾松松垂在肩头，浴衣浸了温泉水，软塌塌贴在身上，倒显出几分娇憨。她似是察觉到动静，忽然偏过头，视线穿过氤氲的白汽落在你身上。
“居然有人在这儿？”她的声音带着点意外的清亮，身影随水雾渐散愈发清晰。你望着那张脸，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韩菀。
开服时跟你搭伴过的姑娘，也是藏在心里许久的白月光。
这人于你，总带着点特别的意味。
开服那会儿你一头扎进竞技场，满脑子都是怎么赢。后来灵光一闪，想找个神相当情缘：3v3里神相向来是众矢之的，有他们吸引火力，自己便能少些追杀。那会儿游戏还不允许同性结缘，你便天天蹲在白帝城逮女神相，守了好几天却总不如意——不是新人手生，就是压根不擅竞技。
烦得没辙时，你晃去刚开放的沧州温泉，脚还没沾到水，就见池边坐着个女子，正朝你望过来。
是韩菀。她双脚浸在水里，裙摆被浪打得微湿，见你是碎梦装扮，怯生生开口：“碎……碎梦？”
你那会儿确实玩的碎梦，正想应，身侧忽然弹出个“贴贴”申请，是个路过的玩家。你只好暂作没听见，抬手点了同意。
没承想刚被那人轻轻抱了下，余光就瞥见韩菀眼眶红了。“碎梦不理我……”她小声嘟囔着，脑袋往膝盖上一埋，肩膀微微塌着，竟有些委屈巴巴的自闭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