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他话说到这份上,也没再客气,从他身边绕过去,摸黑往床边走——床垫还是熟悉的软,刚躺下就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困意瞬间裹住了四肢。
棠北萍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你蜷成一团的背影,眼底忽然漫开点无奈,连带着刚才被你怼的那点气都散了。明明他才是alpha,还是你名义上的师兄,可你倒好,半点没把他当外人,当着他的面说睡就睡,连点防备都没有。
在他认识的人里,也就冯林敢这么跟他没大没小。他轻手轻脚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月光刚好落在他膝盖上,酒意混着抹茶香慢慢淡了些。
当月光透过窗帘缝,在地毯上投出细长的光带,棠北萍坐在沙发上,目光不自觉又落向床上——你蜷在被子里,呼吸轻得像羽毛,发梢蹭着枕巾,连睡颜都透着点没心没肺的软。
这模样落在他眼里,倒突然勾出段旧回忆来。
还是去年在冯林第一次带他去模馆打牌,对方勾着他的肩,晃着酒壶指桑骂槐,语气里满是调笑:“你说你,天天跟牌过日子有什么意思?楼下那几个帅哥美女,没一个能入你眼?你再瞧瞧——”他当时还故意往路过的男模那边抬了抬下巴,眉飞色舞,“那腰,那腿,还有那屁股,包带颈的俏劲儿,你就没半点动心?”
那会儿他刚跟冯林熟络,最瞧不上对方这副花言巧语的德行——明明自己爱泡男模馆,左拥右抱没个正经,还总爱拉着别人一起“犯贱”。当时他只翻了个白眼,嫌恶地推开冯林的手,骂了句“无聊”。
可现在,盯着床上熟睡的你,棠北萍忽然僵住了——冯林当初掰着手指形容的“腰细腿直”,还有那点说不清的“俏劲儿”,可不就是眼下这副模样?你侧躺着时腰腹的弧度,露在被子外的脚踝线条,连睡熟了无意识蹭枕头的小动作,竟都跟冯林当年的描述对上了。
“啧。”他低骂了声,猛地收回目光,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发烫,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他起身往浴室走,脚步竟有些乱,连碰着门框都没察觉。
浴室的灯打开,冷白的光瞬间照亮四周。他扯掉湿了点的外衫,刚要拧开淋浴,目光却落在了镜面上——镜里的人头发还带着潮气,耳尖红得显眼,眼神也有些晃,没了平时的冷静,倒透着股说不出的狼狈。
水流“哗啦”落下,温热的水浇在身上,却没冲散那点莫名的慌乱。他盯着镜中自己的倒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搞什么,都怪冯林那家伙。”
水流顺着发梢往下淌,打湿了睫毛,也模糊了镜中的倒影。棠北萍攥着花洒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冷水混着热水调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身上莫名窜起的燥热——明明是酒后的晕乎,脑子里却偏要反复蹦出你蜷在被子里的模样,连你蹭枕头时软乎乎的发梢,都记得格外清楚。
“冯林这狗东西,”他低骂出声,声音被水声裹着,闷在浴室里,“当年说的什么屁话,现在倒成了麻烦。”指尖划过锁骨,还能想起刚才撞进他怀里时,你身上淡淡的、像晒过太阳的味道——明明是他最瞧不上的“没防备”,此刻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痒得慌。
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抬眼再看镜子时,耳尖的红还没褪,连脖颈都泛着点薄红。喉结滚了滚,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在客厅,你抓着冯林胳膊躲他的样子,又想起你怼他时理不直气却壮的模样——明明是个连鬼片都怕的人,偏偏在他面前装得厉害,连睡觉都敢把后背全露给他,没半点omega对alpha该有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