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秒，陆沉引爆了南城的工蚁群。
不是自毁式爆炸，而是灵魂共振引发的连锁坍缩。每一只工蚁死亡时释放的魂能都精准击中下一个亡灵的核心波动频率，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亡灵一个接一个僵直、发光、爆裂，血肉化作灰烬前的最后一刻，竟浮现出缝合教会成员的脸。
张昊的阵法开始反噬。
陆沉能感觉到，那种原本笼罩整座城市的无形压力正在崩解。系统界面疯狂刷新数据：【机体功能退化：41%】、【敌方亡灵魔法反噬率：43%】。他的左手突然失去知觉，皮肤下浮现出六边形结晶纹路——细胞级量子固化的早期症状。
但他笑了。
因为张昊的主巢支配权也在流失。每一次亡灵爆裂，都在撕扯那个分裂意识体的精神链接。他甚至能“听”到张昊的痛吼，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震荡在他的虫卵共鸣层。
“有效。”周慕寒的声音带着颤抖，“北区亡灵活动减弱78%，但……你的生命体征在下降。”
“没事。”他低头看着自己左手，结晶纹路正缓慢爬向手腕，“我还剩两根笔毛没亮。”
他说的是泣血毛笔。第七根笔毛亮起时，他会暂时获得亡妻视角，代价是寿命急速流失。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走向最近的一处裂缝，那里正涌出大量黑色粘液——赤红深渊的母巢反应。他蹲下身，伸手蘸了一点，指尖传来刺骨寒意。这不是普通的培养液，里面混着张昊的骨髓渗出物。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张昊不是在抵抗连锁反应。
他在引导它。
那些亡灵不是被杀死，而是被重新编码，变成更纯粹的魂能载体。而真正的目标，不在南北城区，而在……
“周慕寒！”他猛地抬头，声音几乎破音，“你那边有没有发现新的能量汇聚点？不是亡灵，是……活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她轻声说：“有。十二个，分布在城市高铁沿线站点。像……祭坛。”
五年前实验厂爆炸时，父亲怀中的文件就印着倒置方舟标志，鲜血浸透了『活体电池』四个字。
陆沉耳后的虫卵剧烈震动，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高维能量汇聚，疑似方舟能量电池雏形】。这是方舟计划的核心组件，能将亡灵魂能转化为可操控的能量源，但需要活人作为媒介。虫巢科技通过亡灵魂能扭曲局部时空，实现对空间结构的临时改写。
他终于明白了张昊的布局。
亡灵袭击只是幌子，真正致命的连锁反应，是从他们反击那一刻开始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左手逐渐结晶化的皮肤，喉结动了动。
左手结晶纹路已蔓延至虎口，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带来玻璃碎裂般的刺痛。
当陆沉触碰赤红深渊母巢时，培养液突然凝固成镜面，倒映出十二个祭坛上被铁链束缚的熟悉身影——全是本该死在三年前的战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