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电网闪烁,所有电子设备同时亮起,播放一只缓缓睁开的眼睛的无声影像——那只眼没有瞳孔,只有层层叠叠的环状纹路。
陆沉摸了摸耳后的虫卵,手指沾到一点温热液体,这液体并非他的血,仔细一看,指尖竟已发黑。
张昊的身体正在塌陷,皮肤像纸一样皱缩。虫群将他拖向地底裂缝,过程中,他忽然抬起头,用仅剩的人声说了一句话。
“你看到的……只是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栋建筑剧烈晃动。主控室天花板崩裂,钢筋裸露,一根垂落的电缆砸在控制台上,火花四溅。陆沉抬头,看到通风口上方的摄像头裂开,内部零件融化,滴下银色液体。
那液体落在地面,迅速凝结成细小的六边形晶体。
晶体排列成行,组成一行字:
【同步率重启中 0.7%】
陆沉盯着那行字,没有移开视线。
他的右手慢慢抬起,握紧了泣血毛笔。
笔尖滴下一滴墨,落在其中一颗晶体上。
墨迹扩散,晶体颜色变深,表面浮现出极短暂的画面——一间教室,课桌整齐排列,黑板上写着几个字。
“明天照常上课。”
画面消失。
晶体碎裂。
陆沉站在原地,耳边响起系统新提示:
【检测到未知信号源,频率与旧校舍荧光标记一致】
他转身面向铁门,手按在门把手上。
门后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
一下,两下,越来越快。
陆沉用力拉开门。
通道尽头站着一个人影。
穿着特警制服,双手垂下,指尖还在滴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
那人影抬起手,指向陆沉。
陆沉迈出一步。
脚踩在水洼里,水面映出他的脸。
同时也映出他身后的东西。
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此刻站满了人。
全是学生打扮,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他们的校服背面都绣着同一个编号:l-07。
最前面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支钢笔。
笔尖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