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多手地扭开龙头，里面流出细细一股血水，气味甜腻，估计又是糖浆，混着水池里那堆模具刺鼻的塑料味，熏得人有点头晕。
苏晓三个继续往前走。
角落是个生锈的烧烤架，正‘吱呀吱呀’不停歇转着，夜以继日地‘炙烤’那上面几条改好花刀的断臂，断臂上涂着一层亮晶晶‘酱料’，散发一股油漆的刺鼻味儿，烤架下有红色的灯光模拟炭火燃烧。
烧烤架另一端连着个巨大的灶台，灶台台面靠墙摆着一溜烟调料，番茄酱、烤肉酱、黑椒酱、以及用红醋、酱油、香料调成的“腐血酱”。
这里气味最为复杂浓烈，酸甜、咸香、香料味交杂。
苏晓皱皱眉，继续往前挪两步。
一个炒菜大铁锅架在灶台上，里面一个逼真的人头死不瞑目。
苏晓伸手摸了摸，蜡做的，别说，质感还挺像那么回事，有几分以假乱真的意思。
“晓晓~！过来啊。”
林夜兴奋的声音传来，苏晓循声望去。
她的好闺蜜，和谢羊，正站在一个半人高的卧式大冰柜里，冰柜门完全敞开，丝丝白色冷气袅袅溢出，喻扬则在旁边，拿着手机给他俩拍照。
林夜朝着苏晓挥手：“过来这边，这个冰柜是真的在开着，很凉快。”
“快过来！我们来拍冷柜藏尸，你看这冷气像仙气一样，应该很出片~！”
“有道理~！”
苏晓高兴地走过去。
在场男士互相看了看，搞不懂这有什么好拍的，但也没发表任何意见，老实地站在一边。
苏晓来到冰柜旁边，探头看了眼里面，里面堆着的东西跟外面大差不差，都是一些断肢内脏器官啥的，或随意或略带造型地摆放着。
冰柜里一层凝霜，冷气缭绕，朦朦胧胧，苏晓看得不太真切。
把谢羊撵出来之后，苏晓一脚跨了进去，站在林夜旁边。
林夜弯下腰，在地上那堆残肢里随便捞起来两截，一截断脚递给苏晓，自己拿着一截手臂。
“来，我们来拍个拳脚相向~！你出脚，我出手！”
“好好好！”
苏晓一把接过，跟林夜熟练地摆起造型。
苏晓举起断脚作势要踢，林夜比划着断手做出拳击姿势，在冷气缭绕的冰柜里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模仿着老式僵尸片里的夸张动作。
一人一鬼表情凶巴巴，眼里的笑意却掩都掩不住。
谢羊和喻扬一阵咔咔咔，连江安之和白曦都掏出手机拍了几张。
林正英冰柜大战僵尸的画面，很值得留存。
拍了好多张，林夜有点腻了，跟苏晓说：“好了，我们来换换。”
说着把手里的断臂递给苏晓，同时拿过对方手里的断腿。
断臂刚一入手，苏晓就觉这手感做得特别逼真。
室内灯光昏暗，苏晓忍不住把断臂托到眼前，眯起眼仔细端详。
这关节比例、这手指细节、这骨骼走向，都如此精准优雅。
苏晓捏了捏，油漆下的肌肉，是带着细微弹性的坚硬，不同于硅胶的软，也不同于硬塑料的脆，这手感，很熟悉。
是肌肉组织在低温下失水后特有的、带着纤维纹理的紧实。
苏晓的笑容消下去，她托着手里的断臂，脸色严肃起来。
这，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