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像个木偶，系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没想过质疑。可今日百花宴上，她情急之下“失手”泼了自己，系统除了固定惩罚，并没追加别的制裁。这是不是说明，系统更像个死板的程序，只看结果，未必盯着过程？
还有那道杂音……
苏晚夜猛地坐起身，水花溅了一地。她睁眼时，眸子里闪着锐利的光——她需要更多信息，需要试探，需要验证。
“扶云。”她扬声唤道。
扶云立刻进来：“殿下吩咐？”
“去查件事。”苏晚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百花宴我走后，园子里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那位叶小姐，还有水榭里的北境亲王，他们有什么动静，都要打听清楚。”
她要知道，自己那番“反常”举动，在旁人眼里掀了怎样的浪。
“是。”扶云虽满心疑惑，还是恭敬应下，转身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沐浴后，苏晚夜换了身月白常服，坐在窗边软榻上。手里捧着盏参茶，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勉强补了些力气。
殿内熏香袅袅，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她在等。等扶云带回消息，也等系统的下一步动作。
按前世的规矩，任务结束后，系统总会沉寂片刻，再发布新任务，把剧情拽回它设定的轨道。
果然，一炷香刚燃尽，冰冷的机械音就响了：【新任务发布：明日巳时，于城南锦绣坊，抢夺叶轻舞定下的云锦布料，并当众撕毁。任务成功奖励积分60，失败惩罚：电击一级，叠加‘虚弱’状态12时辰。】
苏晚夜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抢夺布料？当众撕毁？还是老一套的低级把戏，无非是败坏她的名声，逼着她和叶轻舞结仇。
更狠的是惩罚——多了个“虚弱”状态。若这次再失败，十二个时辰里她都会浑身无力，别说应对宫里的风波，恐怕连起身都难。
系统是在逼她屈服。
苏晚夜抿了口参茶，温热的茶水压不住心底的冷。一次“失手”不够，看来她得找更彻底的办法，撕开系统规则的裂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是扶云回来了。
苏晚夜抬眸看去，只见扶云快步进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疑，甚至掺了点惶恐。
“殿下，”她压低声音行礼，语速急切，“奴婢打听清楚了……叶小姐像是受了惊，您走后没多久就回府了。而、而北境亲王殿下……”
扶云顿了顿，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话，声音又低了几分：“王爷在您离开后，立刻传了内务府的管事，问的竟是……御花园东南角您方才站的地方，那片青石地砖的铺设年份，还有……平整度。”
苏晚夜握着茶盏的手骤然收紧，指尖泛白。
谢无妄竟真的去查了地砖？
他是在怀疑她？
这个念头像块石头砸进心湖，掀起千层浪。可还没等她细想，脑海里那道杂音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比前两次清晰了些：【……指令复核……逻辑冲突……建议……重新评估……滋……】
这一次，她听得更真切了——那声音里，似乎藏着系统从未有过的“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