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骆思恭面前表现,几名锦衣卫更是将张运按在地上痛打。
“混账东西,竟敢对骆大人无礼!”
“还敢诬陷骆大人!”
眼见张运被一群锦衣卫围着踢踹,张老三顿时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骆思恭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张老三,对任如意说道:“公子的意思,留他一命。”
任如意点了点头。
“结案。弓家因内部纷争相互诬告,家中并无张家余孽,亦无人行巫蛊之事。”
看了眼浑身脚印的张运,任如意尚未想好如何处置。
骆思恭冷声道:“公子对我们办事效率不甚满意。这张运,杀了吧。”
“正好将所有麻烦终结在他身上。就说他诬告亲人后,畏罪自尽了。”
此时张运并未昏厥。
听见锦衣卫轻描淡写地决定自己的生死,他顿时慌了神!
张运早就听闻锦衣卫行事蛮横,今日才算真正领教。
这哪里是霸道?
简直是目无王法,竟敢当着苦主的面公然诬陷!
张运只能不住地求饶。
“大人们,是我错了!”
“饶了我吧,我不该诬告各位大人!”
几名锦衣卫冷着脸,将拼命挣扎的张运吊上了房梁。
骆思恭转头看向张老三,那冰冷的目光令他心头直跳。
亲眼所见,远比任何传言都更令人胆寒!
这群锦衣卫当真视人命如草芥!
张老三怕了。
望着房梁上吐着舌头、来回晃荡的张运,他是真的怕了。
骆思恭蹲下身,替张老三理了理额前乱发。
自然也看见了他不住颤抖的嘴唇。
骆思恭微微一笑:“张老三,公子托我给你带句话。”
“记住,是公子在保你。”
话音一落,骆思恭挥刀斩断了捆着张老三的绳索。
随着骆思恭转身离去,锦衣卫众人也未再为难张老三,随任如意一并退出房间。
满身是血的张老三呆立原地,怔怔望着吊在面前的张运。
即便张运为求活命背叛张家,锦衣卫不动手,张老三自己也迟早要清理门户。
可此刻,他仍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朱雄鹰不好惹,却总存着一丝侥幸。
谁知越是挣扎,越觉得如陷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张老三满心困惑:“朱雄鹰究竟是什么人?不仅顶着大明皇太孙的名讳,竟还能调动锦衣卫!”
“难道他真是朱雄鹰本人,没有死?”
“可若真是他,为何不回皇宫?”
因曾亲眼见过朱雄鹰的墓志铭,张老三始终不愿相信此人就是当年那位皇太孙。
毕竟一个不满五岁便夭折的幼童,即便假死,又怎么可能从皇陵中脱身?
但如果朱雄鹰是一位老祖级人物,锦衣卫又怎会听从他的号令!
朱雄鹰的身份如同一团迷雾,令张老三难以看清。
……
府衙内。
知府郭磊手持锦衣卫存档的案卷细看。
“王文,锦衣卫这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吗?弓家因家族内斗互相诬告,最后诬告者畏罪上吊自尽?”
王文含笑回应:“大人,这其实是好事。”
“好事?此话怎讲?”
王文解释道:“无论是巫蛊案,还是帝陵案,牵涉范围都太广。说到底,这终究是皇家内部事务。若能在弓家这里了结,对各方岂不都是最佳结果?”
郭磊目光一闪,点头称是:“有理!”
随即他又面露难色:“但此事燕王世子朱高燧也已过问。”
朱高燧是燕王朱棣的第三子,奉朝廷之命镇守日月神教一带。
军队驻扎于中原府北部的黑山域。
大明境内许多黑道巨擘,皆由皇族成员负责 ** 。
平日周边江湖势力安分时,他们便在驻地操练兵马。
一旦局势发生剧变,他们便领兵出击扫荡。
朱高燧作为中原府唯一的镇守皇族,在城中布有眼线实属平常。
况且郭磊深知,当年奉命剿灭张家的正是朱高燧之父——燕王朱棣。
北平张家本就位于燕王封地之内。
因此朱高燧过问帝陵一案,再自然不过!
王文进言:“此案锦衣卫已审结,纵是燕王世子亦无权干涉。”
“我们只需据实禀报即可。”
郭磊摇头道:“朱高燧岂会不知案件已了?”
王文不解:“大人的意思是?”
郭磊眼中精光闪动,轻叹道:“有人不愿此事就此落幕。”
……
黑山域。
此地因毗邻大黑山而得名。
大黑山里最有名的山头就是黑木崖。
黑木崖上,是大名鼎鼎的日月神教总坛所在。
围着黑木崖的五座山峰,依次是华山、嵩山、衡山、恒山和泰山。
这六座山峰都是大黑山中较大的山头,每一座山上都有一个江湖一流门派。
这样的格局,在神州大地上并不多见。
大黑山西北边的平原上,营帐连绵,许多披甲战士在巡逻。
这里驻扎的是大明精锐——北平军炎字营。
炎字营的统帅,正是燕王第三子朱高燧。
北平作为大明门户,北接混沌国,战事频繁。燕王早早地就让自己的儿子带兵打仗,所以三个儿子都不是无能之辈。
尤其是朱高燧,深得燕王朱棣喜爱。
炎字营大帐里,朱高燧正揉弄着一名女子的身体,把她逗得满脸通红。
旁边一位文士正在汇报事务,他名叫陈贤,是朱棣派给朱高燧的谋士。
军中本不许带女子,但陈贤看着那在朱高燧面前献媚的女人,脸上毫无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