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谁都清楚“天”之威能,而这老者竟敢宣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柳白望向桑桑,见她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
桑桑即是昊天,
昊天与苍天皆属上三天,黄天则为下三天。
即便桑桑知晓张角之言,也不会在意——
以下三天取代上三天,绝无可能。
朱雄鹰向张角交代一番后,命他率部前往大宋,
并特意嘱咐他们须从云州入境。
云州虽属大宋疆域,其龙脉却已归顺朱雄鹰,
因此张角一行入境,大宋国运并不会察觉示警。
张角一行人自云州踏入大宋境内,大宋国运却并未发出警示!
与此同时,韩信等人也已启程,奔赴天易行省。
八师巴、韩信与萧何,将共同为赵敏在混沌皇朝打开新局面。
大明京师之中,天色未亮,群臣已陆续赶往皇宫。
凤翔侯张龙亦在其列。他的儿子张麟娶了朱元璋之女,与皇帝也算姻亲。
今日张龙早早准备上朝。
他从儿子口中得知北疆大捷,朱元璋连日来心情愉悦,今日早朝料将先行封赏一批功臣。
张龙在大殿外见到闭目养神的李善长,便上前搭话:“丞相,听闻北疆大捷,已攻占天原行省一半,不知皇上是否还会继续用兵?”
李善长睁眼看了看张龙,道:“凤翔侯为何问起此事?皇上应不会让驸马爷上战场。”
古时的驸马,表面风光,实则对有志之人却是束缚。
驸马难再封爵,亦难获要职,大多只能闲散度日。
李善长也清楚,开战之初,多数勋贵并不愿送子弟出征。
如今北疆战事顺利,不少勋贵又想沾些功劳。
张龙道:“我还有其他儿子。张麟不必上阵,让其他儿子为国效力便是。”
李善长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北疆战事复杂,三路大军起初势如破竹,但转攻离原省的蓝玉大军受挫惨重,转战太白行省的傅友德亦不顺利,唯有宋国公冯胜与燕王一路高歌猛进。”
张龙疑惑:“那今日早朝不是封赏之会?”
李善长点头。
此时常遇春大步走来,张龙见状上前招呼:“鄂国公!”
常遇春见是张龙,也点头回应。二人昔日并肩作战,如今同在京城闲居,自是熟识。
张龙问道:“鄂国公,我听说北疆打了胜仗,可今日丞相却说战局不顺,您可曾听闻此事?”
常遇春轻轻皱眉。自从常妃之事惹怒朱元璋后,他已被排除在许多要事之外。如今能助外孙稳住朝堂已属不易,只知蓝玉战事不利——这还是蓝玉因前线受挫,指望他在朝中周旋,才传信告知。
至于其他,他确实不知。
常遇春摇了摇头。
张龙见状有些后悔来问他。常遇春虽善战,却少谋政事,张龙几乎忘了他如今只挂虚职。
张龙勉强笑了笑。
此时一道声音传来:“张侯爷,实是两路兵败,一路稍胜,但总体而言,我大明并未吃亏!”
张龙循声望去,见一官员在不远处向他点头。
来者正是太常司卿吕本。
常遇春目光一冷,吕本却恭敬行礼:“吕本见过鄂国公!”
李善长也热情招呼:“吕兄来了!”
“丞相大人。”
张龙看了看被众人围住的吕本,又望望独自站在一旁的常遇春,最终向常遇春告辞,走向吕本一行。
常遇春身旁的曹震怒道:“张龙竟如此势利,允熥皇孙才是嫡出!”
“够了。”常遇春看他一眼,“慎言!蓝玉前线失利,今日怕不好过。”
百官立于殿下,朱元璋高坐龙椅。
许多消息闭塞的官员面露喜色,以为北疆大捷,皇上喜悦之下必有封赏。
然而众人很快察觉,朱元璋面无笑意。
他只是 ** 不语。
朱标、李善长、胡惟庸等人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胡惟庸上前一步道:“陛下,北伐大军屡建功勋,如今何不先行封赏,以鼓舞士气,使我大明将士更加奋勇杀敌!”
胡惟庸明知前线战况并非全胜,却故意提出封赏,实则意在暗指几乎兵败的蓝玉。
朱标瞥了胡惟庸一眼,未发一言。
他清楚胡惟庸与吕本往来密切,或许更属意朱允炆成为皇太孙。
事实上,朱标自己内心也更偏爱朱允炆。
只是这话他绝不能出口,否则常妃一系必将震动。
若是当年常妃已逝,朱允熥失去依靠,局面便不会如此复杂。
可如今常妃尚在,全力扶持朱允熥,令朱标也感到难以决断。
手心手背皆是骨肉,索性两不相帮!
果然,朱元璋闻言淡然道:“但朕听闻三路大军中,仅一路长驱直入,攻入天原省腹地,其余两路或毫无进展,或损失惨重!”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前些日子,京城盛传北伐大军势如破竹,许多人都以为此战必胜。
甚至不少官员已期待封赏。
如今皇帝亲口说出北伐失利,令许多官员一时难以接受。
胡惟庸奏道:“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赏罚分明,方能使将士为国效死!”
朱元璋点头道:“且说说,谁当赏,谁当罚?”
有内侍走出,将战报传阅众臣。
众臣阅毕,胡惟庸道:“三路大军初入天原行省时皆所向披靡,各有战功。分兵之后,宋国公一路连战连捷,当赏!”
“颖国公大军虽在太白省受挫,但胜败乃兵家常事,亦当赏!”
“凉国公转战离原行省,因分兵冒进致损失惨重,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