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看到这阵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挡在杨暕床前。
杨暕在陈德声音响起的瞬间,就已经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差”的模式。气息微弱到几乎断绝,脸色灰败中透着一丝死气,连身体都刻意模拟出一种轻微的、不受控制的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同时,他暗中将【赤金净毒术】运转到极致,确保体内没有丝毫异常能量残留,并将那缕被净化后残余的、极其微弱的阴寒气息(他刻意保留了一丝作为“证据”)巧妙地隐藏在心脉附近,模拟出“毒素深种、侵蚀心脉”的假象。
两名院判进殿后,先是环顾了一下环境,然后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床榻上的杨暕身上。他们的眼神锐利而专注,带着长期行医养成的审视目光。
陈德站在一旁,阴冷地看着。
沈光则紧握剑柄,站在门口,目光紧紧盯着两名院判和杨暕,心脏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这一刻,他甚至比自己上战场还要紧张。
其中一位院判上前几步,示意王忠让开。他先是仔细观察杨暕的面色、眼神、唇色和呼吸,眉头渐渐皱起。另一位院判则直接伸出手,三指搭上了杨暕的腕脉。
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杨暕全力配合,将气血运行控制在一种极其缓慢、紊乱、时而凝滞、时而虚浮无根的状态,尤其是在心脉区域,更是模拟出一种被阴寒能量缠绕、近乎“断绝”的假象。他甚至动用罡气,极其隐晦地刺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穴道,制造出经脉萎缩、生机流逝的迹象。
那诊脉的院判手指搭上去没多久,脸色就变得异常凝重。他反复换手,仔细体会着脉搏的每一次跳动,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足足诊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两名院判才收回手,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确认。
先前观察的那位院判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和惋惜:“齐王殿下之疾……积重难返,风寒邪毒已深入五脏六腑,尤以心脉受损最剧……元气枯竭,生机……已然如同风中残烛。非药石所能及也。”
他顿了顿,补充道:“殿下体内,确有一股阴寒异气盘踞心脉,应是旧疾所染之毒,如今已与生机纠缠,难以分割……唉……”
这番话,几乎给杨暕判了“死刑”,而且点明了他“中毒”且“毒素与生机纠缠”的状况,这与杨暕故意制造的假象完全吻合!
陈德听着,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但很快掩饰过去,假意关切道:“两位院判大人,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另一位院判摇头叹息:“除非有神仙手段,否则……殿下之疾,恐难熬过这个月了。如今只能用人参等吊命之物,尽量延续些时日罢了。”
结论已下,“病重垂死”、“中毒已深”、“时日无多”!
沈光听着两位院判的诊断,心中那块大石非但没有落下,反而更加沉重。诊断结果与他之前接到的信息一致,甚至更加严重。但是……王忠之前那些关于“细微好转”的发现,以及他自己隐约察觉到的那一丝“不同”,又该如何解释?是错觉?还是……
他看向床榻上仿佛已经失去意识的杨暕,眼神无比复杂。
陈德则心满意足,对两位院判道:“有劳两位大人了。咱家这就回去向高公复命。”他看了一眼沈光,意味深长地说道:“沈将军,既然院判大人都这么说了,你就好生守着齐王殿下这‘最后’的日子吧。”
说完,他便带着两名院判和侍卫,扬长而去。
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压抑。
王忠瘫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听到那“难熬过这个月”的断言,还是让他心惊肉跳。
沈光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走到杨暕床前,目光深邃地看着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殿下……您到底……”他低声自语,声音几不可闻。
杨暕“昏睡”着,心中却是一片冷然。
高公公,这下你该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