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槊,杨暕眼神依旧平静。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只是在那枣阳槊即将及体的瞬间,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不偏不倚,一把抓住了那势沉力猛的金顶槊尖!
“嗡!”
槊身剧烈震颤,发出一声悲鸣!单雄信感觉自己的槊像是刺中了一座巍峨不动的大山,又像是被一只铁钳死死夹住!他拼尽全力,脸色涨得通红,却无法让槊尖再前进分毫!也无法将槊抽回!
空手入白刃?!而且还是抓住了他单雄信全力刺出的枣阳槊?!
单雄信瞳孔骤缩,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这杨暕的力量,到底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杨暕抓住槊尖的左手五指微微用力。
“咔嚓!”
那精铁打造、坚硬无比的金顶枣阳槊槊尖,竟然被他五指硬生生捏得变形、碎裂!
单雄信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再也握不住槊杆,枣阳槊脱手飞出!
“跪下。”杨暕淡漠的声音响起,同时右手马槊如同毒蛇出洞,快得超出了单雄信视觉捕捉的极限,槊杆带着一股巧劲,狠狠地抽在了单雄信的战马前腿上!
“唏律律!”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前腿骨折,轰然跪倒在地,将背上的单雄信直接甩飞了出去!
单雄信重重地摔在泥泞的地上,溅起一片泥水。他挣扎着想要爬起,一只穿着金属战靴的脚已经轻轻地踏在了他的后背上。看似轻描淡写,却仿佛有万钧之力,压得他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的是杨暕那双俯视着他的、如同深渊般冰冷的眸子。
“单雄信,你败了。”杨暕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宣判般的意味。
主将被生擒!这一幕,被周围无数瓦岗士卒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彻底崩溃了!
“单将军被擒了!”
“跑啊!”
“投降!我们投降!”
兵败如山倒!谢映登虽然还在竭力组织,但大势已去,根本无法阻止全军的溃败。他眼睁睁看着单雄信被杨暕如同提小鸡一般从地上抓起,扔给了身后的隋兵捆缚,心中一片冰凉。
“撤!快撤!”谢映登知道事不可为,长叹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带着身边仅存的几百名亲信骑兵,冲破混乱的人群,朝着落雁坡后方仓皇逃去。
主将一逃一擒,瓦岗军彻底失去了指挥,变成了任由宰割的羔羊。
破阵营将士在沈光的指挥下,如同砍瓜切菜般追杀着溃兵,同时大声呼喝着“跪地投降者不杀!”
越来越多的瓦岗士卒丢下兵器,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地祈求活命。
战斗,从杨暕发起冲锋到瓦岗军彻底崩溃,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落雁坡上,尸横遍野,降者如麻。瓦岗大将单雄信被生擒,谢映登仅率数百骑逃脱,上万步卒或葬身洪水,或死于刀兵,或成了俘虏。
杨暕驻马坡顶,看着眼前这幅景象,神色平静。经此一役,瓦岗军东进洛阳的先锋力量,算是被彻底打残了。而他杨暕的威名,必将随着这场“水淹七军”的大胜,传遍天下!
“沈光。”
“末将在!”沈光浑身浴血,但精神亢奋,快步来到杨暕马前。
“清点战果,收拢降卒,救治伤员。将单雄信严加看管,但不得虐待。”
“是!”
“另外,立刻向洛阳报捷。就说,本王已击溃瓦岗单雄信部,生擒敌将单雄信,斩首、俘获无数。洛阳东面威胁,暂除。”
“末将遵命!”沈光激动地抱拳。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而且生擒了瓦岗赫赫有名的单雄信!这功劳,比上次黑风峪之战还要大!
消息很快传回洛阳,可以想象,必将再次引起巨大的轰动。
杨暕的目光则投向了更东方,偃师城的方向。他知道,打掉了先锋,瓦岗军的主力,魏公李密,恐怕要坐不住了。
真正的战争,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