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暕没有立刻责罚谁,而是问道:“宇文成都,本王问你,各营战马分配,可有明确章程?”
宇文成都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回王爷,暂无……具体章程,只是……按惯例,优先补充主力……”
“惯例?”杨暕打断他,“我军新建,何来旧例?纵有旧例,也应公平为先。你果毅营是主力,他跳荡营便不是主力了?沈光的武卫营便不是主力了?”
宇文成都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有些发热。
杨暕又看向程咬金:“程咬金,你心有不满,为何不按军规,先向主将单雄信禀报,再由主将向上反映?而是直接跑来吵闹,扰乱军营秩序?”
程咬金缩了缩脖子:“俺……俺这不是着急嘛……”
“着急就能坏了规矩?”杨暕语气转冷,“若人人都像你这般,这军营岂不成了菜市场?”
程咬金不敢吱声了。
杨暕见敲打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此事,双方都有过错。宇文成都,处事不公,有失偏颇,罚俸一月,以儆效尤。程咬金,咆哮军营,扰乱秩序,亦罚俸一月。所缺战马,由杜如晦先生重新核定,按各营实际需求,公平分配,不得再有争执!”
“末将遵命!”宇文成都和程咬金都松了口气,连忙抱拳领罚。罚点俸禄不算什么,关键是王爷没有深究,还给了公平解决的方案。
“另外,”杨暕看着宇文成都,意有所指地说道,“成都,你勇武过人,乃我军栋梁。但需知,为将者,不仅要勇,更要公,要能团结同袍。如今我军日益壮大,来自各方的将领汇聚一堂,更需精诚合作,岂能因私废公,因小失大?”
宇文成都心中一凛,知道王爷这是在点醒自己,连忙道:“王爷教诲,末将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注意!”
杨暕又看向程咬金:“咬金,你性子直爽,并非坏事。但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凡事要讲个程序。以后若有不满,先找雄信,雄信解决不了,再来找本王。再敢胡闹,军法不容!”
“是是是,王爷,俺记住了!下次一定先找单二哥!”程咬金连忙保证。
一场风波,被杨暕三言两语化解,既处理了矛盾,又树立了规矩,还敲打了骄矜的宇文成都,安抚了躁动的程咬金。
众人散去后,杨暕把杜如晦和秦琼又叫了回来。
“杜先生,战马以及后续军械物资分配,你要尽快拟定一个明确的章程,务必公平合理,按需分配,报本王审定后执行。”杨暕吩咐道。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杜如晦点头。
杨暕又对秦琼道:“叔宝,你新来乍到,与宇文将军、程咬金他们还需多磨合。宇文将军性子傲些,但本性不坏,乃是直人。程咬金看似粗莽,实则粗中有细,重义气。你为人沉稳,正好可以居中调和。都是军中同袍,将来要并肩作战的,莫要因小事生了嫌隙。”
秦琼心中感动,王爷这是把他当自己人,在提点他如何融入这个新的集体。他郑重抱拳:“末将明白,定当与诸位将军和睦相处,同心协力为王爷效力!”
杨暕满意地点了点头。处理内部关系,有时候比打仗还费心思。但他有信心驾驭好这些性格各异的猛将。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王爷!派往黎阳仓方向的探马回报,发现李密踪迹!其已逃至黎阳仓,与徐世绩汇合。另外,窦建德部大将刘黑闼,率领一支兵马,约两万人,正在向黎阳仓方向运动,似有与瓦岗残部联合的迹象!”
杨暕眼中精光一闪。李密果然去了黎阳仓!还想拉拢窦建德?
他看向杜如晦和秦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安心休整啊。黎阳仓……下一个目标,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