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陆然目光微动。她果然还在关注着自己。
“苏小姐似乎对先生颇为关心。”沈掌柜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陆然点了点头,未置可否。玉京山,苏晚晴……这条线,显然还未结束。
就在这时,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几声惊叫。
“让开!快让开!马惊了!”
“小心!”
只见一匹枣红马拖着辆歪斜的马车,如同疯魔般冲向西市人群密集处,车夫早已被甩落在地,车厢剧烈摇晃,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的惊呼。马蹄狂乱,眼看就要冲入人群,酿成大祸!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如电射出!
正是陆然!
他并未去拦那受惊的烈马,而是身形一掠,如同鬼魅般贴近马车,在间不容发之际,一掌轻轻按在了那匹枣红马的脖颈侧后方一处穴位上。
动作轻柔,仿佛只是随手一拍。
然而,那匹原本狂暴无比的惊马,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前冲之势骤停,扬起的马蹄僵在半空,随即猛地打了一个响鼻,眼中的狂乱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温顺。它晃了晃脑袋,乖乖地停了下来。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
喧闹的街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收掌而立、神色平静的青衫书生,以及那匹已然温顺下来的惊马。
车厢帘子被猛地掀开,一位梳着双丫髻、面色煞白的侍女探出头,惊魂未定。她身后,一位戴着面纱、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也露出了半张脸,虽看不清全貌,但那双眼眸中却充满了震惊与感激,直直地望向陆然。
陆然却并未多看,只是对那惊魂未定的车夫道:“马匹受惊,乃是肝胆之气骤乱,已无大碍,好生安抚即可。”说完,便转身,在一片寂静与无数道惊异、敬佩的目光中,从容走回了回春堂。
沈掌柜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街心那辆马车上的徽记,眼中精光一闪,低声自语:“那可是……镇远侯府的车驾……”
他再看向陆然时,眼神已彻底不同。这位陆先生,恐怕绝非池中之物。
风波平息,陆然回到诊桌前,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他知道,自己在这郡城的第一步,已然迈出。
新枝已栖,只待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