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的气氛,与昨日已是天壤之别。
阳光成束,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将飞舞的尘埃染成金色。那对母女将最后一点干粮掰了一半,硬塞到陆然手中。妇人手脚麻利地用破瓦罐接了雨水,放在将熄的火堆上烧着,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恩公喝口热水”。
陆然没有推辞,他确实需要恢复体力。他慢慢嚼着那粗粝的饼子,心神却时刻内视着气海中那缕缓缓流转的暖流。
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感觉,而是真实不虚的力量。虽然依旧微弱,却源源不绝,仿佛与外界产生了某种玄妙的联系。
“恩公,您……您是郎中吗?”妇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中满是希冀。
陆然回过神,摇了摇头:“略通些药理,算不得郎中。”
他目光落在庙外泥泞的路上,已有三三两两的灾民蹒跚而过,个个面黄肌瘦,不少人面带病容。昨夜那场雨,浇灭了许多人心中最后的希望之火。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庙门口传来。一个拄着木棍的老者,踉跄着想要进来,却差点被门槛绊倒。
陆然下意识起身,快走两步扶住了他。入手处,是老人瘦骨嶙峋的手臂和滚烫的皮肤。
“老丈,您病了?”陆然将他扶到一处稍干爽的角落。
老人浑浊的眼睛看了陆然一眼,气息微弱:“没……没事,歇歇就好……歇歇就好……”话未说完,又是一阵猛咳。
陆然眉头紧锁。这病症,比那女童要重得多,绝非一点车前草能解决。他能感觉到,老人体内的生机正在快速流逝。
怎么办?
他空有这莫名的“愿力”,却不知如何具体运用来治病救人。这力量似乎更倾向于一种“势”,能震慑宵小,能滋养自身,但对于这种沉疴痼疾,仿佛隔靴搔痒。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
就在他心焦之际,昨日那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再次涌现。
气海中的暖流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急切,自行分出一缕,顺着他手臂的经脉,缓缓渡入老者体内。
陆然屏住呼吸,全神贯注。
那暖流进入老者身体后,并未像灵气那般强行冲击病灶,而是如同温润的春雨,悄然渗透、滋养着老人近乎枯竭的生机。它抚过灼热的肺叶,梳理着紊乱的气息,虽未能立时根除病痛,却像是一股强大的援军,稳住了即将崩溃的防线。
老者剧烈的咳嗽渐渐平息下去,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他惊异地看向陆然,嘴唇哆嗦着:“后生……你,你……”
陆然收回手,额角已见汗珠。这番操作,比昨夜呵退混混更耗心神。但他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他找到了“愿力”的另一种用法——滋养与守护。
“老丈,我只是暂时稳住了您的病情。”陆然实话实说,“您需要真正的汤药调理。”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昨日发现车前草的神像底座。他走过去,仔细搜寻,又发现了几株可用于清热补气的常见草药。他将其采下,递给那妇人。
“大嫂,麻烦你,按我昨日的方法,将这些药草一并捣碎,煎水给老丈服下。”
妇人如今对陆然已是言听计从,连忙接过,忙碌起来。
这一幕,被庙外路过的其他灾民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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