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夜幕,将杨府夜间的混乱与狼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三名玄阴教黑衣人被杨府护卫捆得结结实实,如同待宰的猪羊,丢在院中。杨承脸色苍白地坐在太师椅上,听着管家战战兢兢地汇报,心中又是后怕,又是屈辱,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屋顶坍塌的痕迹犹在,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危险。而那三个实力不俗的刺客,竟被人如同拎小鸡般制服,丢在他的院子里。是谁出手?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是……是回春堂那位……”管家声音发颤,低声道。
杨承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那个他昨日还试图强行“请”来的郎中,那个被他视为下九流江湖术士的陆然,竟然……救了他?
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这份救命之恩,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脸上,他的心里。
“侯府……郡守府那边,可有人来问?”杨承声音沙哑地问道。
“回少爷,天刚亮,郡守府的周参军就派人来询问过昨夜动静,小的按您的吩咐,只说是有贼人潜入,已被护卫击退,并未提及……提及那位。”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
杨承点了点头,脸色阴沉。他不敢说出陆然,一来是丢不起这个人,二来,他隐隐觉得,此事牵扯玄阴教,水深得很,贸然将陆然扯进来,未必是好事,甚至可能给杨家招祸。
“这三个贼人,看管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杨承咬牙道,“另外,备一份厚礼……不,备两份!一份送往郡守府,感谢周参军关心;另一份……送去回春堂,给那位陆先生,就说是……谢他日前诊治府中仆役之功。”
他终究还是拉不下脸亲自登门道谢,只能以此种方式,隐晦地表达一丝谢意,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服软。
“是,少爷。”管家连忙应下。
当杨家的厚礼送到回春堂时,沈掌柜看着那琳琅满目的锦盒,又看看神色如常、正在为一个孩童切脉的陆然,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他自然听说了昨夜杨府的动静,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位陆先生,不仅医术通神,修为高深,这处事的手段……更是深不可测啊!轻描淡写间,既解了杨府之危,又让那跋扈的杨承吃了哑巴亏,还得乖乖送上谢礼立威!
“陆先生,这……”沈掌柜捧着礼单,有些无措。
“收下吧,入库便是。”陆然头也未抬,语气平淡,“杨家少爷一番‘好意’,莫要辜负了。”
“是,是。”沈掌柜连连点头,心中对陆然的敬畏已然达到。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郡城某些特定的圈子里传开。杨府夜遇刺客,被神秘高手所救,而杨家次日便向回春堂的陆先生送上厚礼……这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一时间,那些原本因陆然“戴罪之身”或出身而对他尚有几分轻视的士绅豪商,态度悄然转变。回春堂的门槛,在无形中又高了几分。
郡守府内,崔琰听着周廷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暗中相助,却不居功,反而让杨家主动送上谢礼……此子,倒是懂得借势,也懂得藏锋。”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看来,撤去保护是对的。雏鹰,总要自己学会应对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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