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轩内，檀香袅袅，临水的微风吹拂，带起观星子月白道袍的衣角。他那句“等你很久了”，声音平和，却仿佛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唐宋心中激起千层涟漪。
石锋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手握住了背后的斧柄，眼神警惕地看向这位深不可测的国师。他能感觉到，这位老者看似平和，却比以往任何敌人都要危险，但是，他不怕！！！
唐宋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保持着恭敬与适度的疑惑，拱手行礼：“晚辈唐宋，见过国师。国师此言，令晚辈惶恐。晚辈来自偏远之地，此前从未有幸得闻国师天颜，不知国师何出‘久等’之言？”
观星子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能化解一切紧张。
他伸手指向轩内的蒲团：“小友不必拘礼，坐，石壮士也请坐。” 他的目光在石锋身上略微停留，点了点头，“磐石血脉，心性质朴，忠勇可嘉，难怪能得小友信任。”
石锋闻言，略感意外，紧绷的神色稍缓，但还是看向唐宋。见唐宋微微颔首，他才随着唐宋一起，在观星子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小友无需担心，老夫说久等，并非虚言。”观星子亲手为两人斟上清茶，茶汤碧绿，灵气盎然，“老夫所言，非是等你唐宋此人，而是等一个‘变数’，一个能斩杀被‘秽渊’气息深度侵蚀的王将，且自身似乎未受其害，甚至可能从中获得一丝微妙抗性的‘变数’！！！”
唐宋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国师不仅知道王将被“秽渊”，看来这是此界对界外侵蚀的称呼，甚至还推测到了自己可能获得抗性！这份洞察力，未免太过惊人。
“少主，这老家伙不简单啊，他这一手望气之术，已经峥至化境，能在这闭塞之地修炼到如此境界，不容易，难怪能坐上国师的位置。”
“什么是望气之术？”唐宋不经好奇道。
“这望气之术，于人而言，可以称其为观气运之法，于国而言，便是国运了，此术如果是别有用心之人，能够将一个人的气运转嫁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国家宗门亦是如此！！！”
“这不就是贼？”唐宋心中翻白眼。
“咳咳咳，这个，这么说也有道理！”老鬼一时间被唐宋噎的语言都不连贯了。
“国师明鉴。”唐宋没有否认，也无法完全否认，只能谨慎措辞，“当日斩杀那王将，确感其力量污秽诡异，与寻常修士迥异。晚辈也是侥幸，凭借炼体之术的特殊与天劫淬炼，方才未受其害，至于抗性……晚辈亦在摸索之中。”
“炼体之术特殊……天劫淬炼……”观星子重复着这两个词，眼中星芒流转，仿佛在推演什么。他没有追问唐宋功法的具体细节，这是修士间的大忌，只是缓缓道：“你能来到天启城，见到老夫，便已是冥冥之中的定数。缚灵之地，困锁万灵，亦困锁我人族前路。那‘秽渊’气息，如同附骨之疽，自上古封印松动以来，便不断渗透侵染，防不胜防。寻常修士，触之即污，轻则心智迷失，力量扭曲，重则化为只知杀戮与扩散污染的怪物，如那王将一般。”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王将之事，绝非孤例。近年来，各地时有类似诡异事件上报，或人或兽，或强或弱，皆与‘秽渊’脱不了干系。朝廷与国师府虽竭力清查、镇压，但秽渊侵蚀无孔不入，尤其善于利用人心欲望与力量渴求，暗中发展。那王将，恐怕也只是某个更大网络中的一环。”
“更大的网络？”唐宋心头一沉，“国师的意思是，这‘秽渊’侵蚀，已有组织？”
“或许可以称之为‘深渊教团’。”观星子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一群主动拥抱秽渊力量，认为那是进化与超脱捷径的疯狂之徒。他们潜伏极深，手段诡谲，王都之内，也未必干净。” 他看向唐宋，“你斩杀被侵蚀的王将，身怀特异，已入某些存在的视线。召你前来，一是嘉奖你为人族除害之功，二也是存了保护与考察之意。在王都，在老夫眼皮底下，总比你在外独自面对未知的暗箭要安全些许。”
这解释合情合理，但唐宋总觉得，观星子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国师召见，难道仅止于此？”唐宋试探问道。
观星子看着唐宋，忽然问道：“你可知，你从王将身上所得的那枚‘封界玉圭’，是何物？”
终于问到关键了。唐宋精神一振：“晚辈只知它似乎与稳固空间、隔绝某种气息有关，具体来历与用途，还请国师解惑。”
“封界玉圭，乃是上古‘封界大阵’的枢纽碎片之一。”观星子语出惊人，“上古末期，天地剧变，秽渊入侵，人族先贤倾尽所有，布下笼罩整个缚灵福地的‘封界大阵’，将绝大部分秽渊之力隔绝在外，保住了人族最后的栖息之地。这大阵的核心，便是三百六十五块‘封界玉圭’，分布各地，维系阵眼。漫长岁月过去，大阵日渐松动，玉圭或损毁，或遗失，或……被某些存在刻意破坏、夺取。”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唐宋：“你得到的那一块，正是遗失的部分。它能吸收、转化、乃至暂时隔绝小范围的秽渊气息。对你而言，它或许是一件奇物。但对深渊教团，或某些试图彻底破坏封界大阵的存在而言，它是必须回收或摧毁的关键物品。”
对于国师的话，唐宋不置可否，关于白玉圭的秘密，唐宋了解到的层次比眼前的国师要更加深刻，唐宋的心中甚至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从未跟任何人提及，毕竟那样的事情，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国师需要晚辈交出此玉圭？”唐宋沉声问。
观星子却摇了摇头：“玉圭既已认你为主，说明你身上有契合它的特质，或是血脉，或是功法，或是……其他。强行取之，未必是福。老夫希望，你能暂时保管它，并协助国师府，调查与玉圭、与深渊教团相关的线索。当然，老夫也不会让你白做。”
他手指轻敲桌面：“你既已入万象，需要更进一步的修炼资源、功法借鉴，以及关于这个世界的真实历史与秘辛。这些，国师府和皇族秘库，可以为你提供。此外，三日后的‘皇族秋狩大典’，名义上是年轻皇族与贵族子弟的比武历练，实则有探查皇族猎场周边空间异常、搜寻可能存在的秽渊缝隙或教团据点的任务。你若参加，并有所表现，既可立威于王都，也能名正言顺地接触到核心事务。”
“少主，这老小子没安好心哪，要不做了他？”老鬼怂恿到。
唐宋一头黑线：“不及，跟他耍耍！！！”
老鬼：0-0
“不过，这位老人家给的条件倒是十分不错，不知道这这国师府跟秘库都有些什么宝贝，此界与世隔绝，想必这皇城之中，定然聚集了不少珍惜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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