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过誉,晚辈只是侥幸。”秦无尘沉稳回应。
“侥幸?”姜太一似是轻笑了一声,那笼罩面容的霞光微微波动,“能从万法源海深处带回完整的源道晶,能反杀黑星盟数位合体,这若都是侥幸,那这诸天万界,也未免太过儿戏了。”
秦无尘心中一沉,姜家对他的行踪和战绩,果然了如指掌。这并不意外,但由姜家主亲口点出,更添压力。
“你完成了考验,按约定,你已获得踏入神土的资格,亦有资格……追求悠然那丫头。”姜太一话锋一转,提到了姜悠然。
秦无尘心神一紧,凝神静听。
“不过,”姜太一语气微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悠然身负元素圣体,关乎我姜家未来气运,更是……某位古老存在的记名弟子。她此刻,正在‘元素秘境’中进行最关键的本源洗礼,闭关已逾三百载,不容打扰。”
秦无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闭关关键时期……这意味着,他暂时无法见到悠然。
“你既入神土,便需遵守神土规矩。”姜太一继续道,声音恢弘起来,“姜家赏罚分明,你献上源道晶,于家族有功,可入‘藏经阁’三层阅览三日,可于‘混沌源池’修行一月,以示嘉奖。”
藏经阁!混沌源池!这都是姜家底蕴所在,对任何修士来说都是天大的机缘!这份赏赐,不可谓不重。
“但,”姜太一的声音再次转为平淡,却带着更深的意味,“神土之内,天才如云,强者如雨。你虽天赋异禀,然根基来自下界,混沌之道更是前路未知。能否真正站稳脚跟,能否……配得上悠然,仍需看你自身造化。”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并非刻意施压,而是源自双方身份、实力、乃至所代表道统的巨大差距所带来的天然鸿沟。
秦无尘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那高台之上模糊的身影,混沌之气在眼底深处流转,斩灭一切心魔与外惑。他再次拱手,声音清晰而坚定:
“晚辈明白。路在脚下,道在心中。秦无尘,自当砥砺前行,不负机缘,亦不负己心。”
大殿内再次陷入沉默。高台之上的姜太一,似乎深深地看了秦无尘一眼,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某些未来的片段。
良久,那温润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善。”
“去吧。云岚会为你安排一切。待悠然出关,自有相见之时。”
“是,晚辈告退。”秦无尘躬身一礼,不再多言,转身,一步步沉稳地走出了这座威压万古的凌霄宝殿。
殿外,阳光(霞光)刺眼。姜云岚立刻迎了上来,眼中带着询问。
秦无尘面色平静,只是微微点头。
姜云岚松了口气,低声道:“家主既已接见,并赐下赏赐,便是认可了你在此地的身份。秦道友,先随我去安顿下来,神土风云,这才刚刚开始。”
秦无尘回首望了一眼那巍峨的凌霄殿,殿门深邃,如同姜太一那深不可测的目光。
他知道,姜家主的态度,欣赏或许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利用之下的平衡。认可他的天赋和功劳,赐下资源,同时也点明困境与挑战,将他置于神土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混沌之道,元素圣体,下界根基,神土天骄,派系纷争……前路绝非坦途。
但,这又如何?
他道心坚定,目光望向这片浩瀚神奇的云渺天深处,仿佛能穿透层层虚空,看到那座元素秘境。
悠然,等我。
随即,他转身,与姜云岚一同,踏入了这片属于太古世家的、风云即将因他而起的无上神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