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的问题很刁钻呀。不过,够难,我喜欢。让我想想,该怎么跟你等没出茅庐的菜鸟形容封禁诡怪的关键。”
张义山说话时,仍仰着头,皱着眉。
沈善宝站在其身前,眼前只剩下两粒黑洞洞的鼻孔,顺着老头的视线望过去,只有一张看不清细节的地图。
他不由好奇,一张地图,老头怎么会看那么久!
至于大晚上,他为什么会在探马所?话还得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沈善宝在屋子里待着无聊,去外面散心,在司里到处溜达。到了探马所附近,被屋里人喊了进去。
老头还是上一次的老头,可沈善宝不是当初一无所知的沈善宝了。
眼前人,探马所侯官——张义山,五品中的修为,稳坐封诡司第三把交椅。
他不敢轻慢。
进屋后,老头非说自己今天甚悦,乐意提携后进,可以回答两个问题。
沈善宝顺势问了封禁诡怪的关键是什么。
老头先笑了一通,才说道:“封诡师封禁诡物,有法术、器物、符箓、诡阵等手段。其中法术是封诡师立身之本,你要说关键,常人肯定认定是法术了。”
“不过,我给你打个比方。小伙子,你钓鱼吗?封诡就好比钓鱼。如果你力气足够大,鱼竿足够硬,鱼线足够韧,就能将任何鱼弄上来。但现实往往是,鱼比你的劲头大,比你的鱼竿硬,比你的鱼线韧,所以你得先遛它!”
“等它累了,封禁不过是顺手的事!”
沈善宝若有所思!
他看过许多卷宗,撰写人大多将对封诡的精髓描绘为耐力、坚毅、协力等等,没有一卷能像老头这般深入浅出,将封禁诡怪讲得如此形象的。
“要想封诡成功,得先遛它!”
沈善宝明白了。可严景澄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何壮汉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却偏要在刀尖上跳舞,拿身体硬抗虎诡的伤害。要是一开始壮汉就拿出全部的实力,他胯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冰凉!
就在刚才,他见虎诡朝他扑来,慌恐不已,双眼紧闭,裆下流过一阵温热。
他分明闻到了虎口中的“血雨腥风”,却久久没察觉到痛楚。
睁开眼睛。
虎诡就离他半尺——任凭它如何抓挠,也无法跨越的半尺。后面有一双大手死死拽住了它尾巴。
是孝磊,是大大变了模样孝磊。浑身肌肉外翻,绷紧,结成大块,人陡然增高了两尺,透着青光,宛如石质巨人在世。
怪不得别人称他“老石头”呢!
石头巨人拽住虎尾,猛地将其摔到地上,把之前的扑打都还了回去。
“他明明有实力,为什么要示弱呢?”严景澄恼怒极了,想发火又不敢。准备向聂山长诉苦,却见对方连看都没看自己,又把满腔怒火憋了回去。
双方肆无忌惮,打斗的动静越来越大!
地面震动,矮木折断,粗木开裂,宛然七八级的台风过境。
负责策应的周飞龙伍队成员听到动静,都急了。周铜牌更是一下跃至树梢,想看清楚情形,却被浓密的森林牢牢遮住了视线。
“该死的,老石头一向稳妥,怎么这次闹出了大动静!”
看不见,却听得到,他心里像猫抓一样,想去支援。却又没等到对方的求救信号。
当断不断不是他的性格,旋即发了号令,“走,咱们绕过去,在交界处找一个地方落脚。省得江宁县那些垃圾办事不利索,连带坏了咱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