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月迎着声音,来到老槐树前,却在树荫边缘停下脚步。她将一个用素绢包裹的小卷轴递到沈善宝面前:
“论法会上,你的演讲令人折服,头名应是你的。他们投票时太轻率随意,我即便得了这第一名,也觉胜之不武。这奖励的秘法,还是物归原主吧!”
原来,自论法会颁奖那一刻起,温时月的内心便一直备受煎熬。她一样听了沈善宝的演讲,自觉远远不如。
本想当场拒绝,可又担心自己当场拒绝会让郑东荣难堪,破坏了论法会的气氛,这才将这份不安与愧疚一直压在心底,待会后,再找机会,将奖品归还。
沈善宝慌忙后退半步,双手下意识地连连摆动,:“温姑娘过谦了!你的天资,在封诡司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头名是你当之无愧!”
温时月却不肯收回手,反而又往前进了一步,将绢布小包递得更近,美目紧紧盯着沈善宝,认真道:
“实力与演讲本就是两回事。实力强,不代表就能在论法会上讲出令人警醒的道理。论法会又不是单纯的武力较量,比的是智慧与见解。论启人心智,我远远不及!”
沈善宝又摇头:“论法会的胜负规则,便是以票数论高低。最终投票结果是你得票最多,这便是公认的结果,温姑娘不必如此自谦。”
说着,他又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脚后跟已经紧紧抵到了粗糙的槐树根上,整个后背几乎贴在了树干上。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收下绢布包裹之时,一阵爽朗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只见周余勾着郑东荣的肩膀,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大步凑了过来:“哟,郑兄,你快看!这不是你跟我吹嘘好久的郑家不传之秘——青木燃火咒吗?怎么此刻看起来,像是没人要的破烂玩意儿一样,被推来推去呀!”
不得不说,周余的这番话,堪称“一语惊人”。
若是重新举办一场论法会,主题定为《语言的艺术》,他绝对有实力拿下第一名。
此话一出,沈善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温时月瞬间冷若冰霜,而郑东荣的眉头紧皱,几乎能拧出水来。
周余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四周扫视一圈,看到郑东荣也满脸怒气,不禁满脸困惑,挠了挠头,奇怪地问道:“郑兄,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被咱们打搅了,一时生气很正常。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生哪门子气啊?”
“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刚才喊你一块吃饭,你那态度,简直就是热脸贴冷——”
周余的话还没说完,便脸色大变,急忙往后跳了两步。原来,郑东荣已经满脸怒容地开始掐印念诀,周身灵力波动,显然是准备动用法术了。
“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伤了和气呀!”周余一边喊着,一边慌不择路地想要往温时月、沈善宝两人后面躲。
可他一转头,心中更是大骇。
温时月袖中灵力微微涌动,几缕寒气已经在空气中凝结成形。
“我请客——就去里间小饭堂,点最高一档的酒菜,求求各位手下留情!” 周余扯着嗓子大喊。
……
时光飞逝,十余日如白驹过隙般一晃而过。
这天中午,周余又像往常一样喊众人到小饭堂聚餐,说是昨日大家一起商量再接封诡任务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小饭堂包间内,饭菜热气腾腾,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