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平浪静。
一早,晨露还挂在门口的槐树叶上。伍队长打坐一宿,浑身发僵。起身在院子里打了套拳,便要带着队员离开。
“沈兄弟,你也看到了,昨晚一切正常,没有诡怪。看样子,伤害你家人的应当是一只过路的诡怪!”
“应该如此!”沈善宝点头肯定。
昨天夜里,他带着伍云程逛了一圈冥界后便返回现实,生怕耽搁片刻,再被未知诡怪钻了空子!
结果一夜下来,什么事都没有。
二奎在旁边老气横秋地补充:“这世上诡怪多如牛毛,能平安就好。活那么明白做什么?”
“就是不知,我睡着时,有没有异状?”沈善宝把魂入冥界说成是睡着了。反正封诡师不修神魂,伍队五人隔着肉体,也察觉不到他神魂离体。
“就你们家邻居在大门口待了一阵。深更半夜不睡觉,确实有几分奇怪。他说是一整天没见到人,有些不放心。不过我们用捉灵符查过了,他和诡怪没有关系。”
伍队长替人办事很用心,没放过任何细节。
沈善宝把这话记在心里。
临行前,伍队长拍了拍沈善宝的肩,“走了!世道便是如此。如果有机会,还是赶紧换一个院子吧。北城的住宅贵是贵了点,离封诡司却近,万一出事,能照顾到!”
他言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封诡司人手紧缺,哪能为一个没留下踪迹的野诡耗着?
沈善宝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尾,眼光却不由自主飘向隔壁那扇紧闭的木门。
“没听姐姐说,跟哪家关系如此亲近啊!”
他回到屋内,听到侧屋有动静——原来是夫妻俩醒了,汪贵斌扶着沈蔓慢慢坐起,不经意间弄倒了柜子上茶杯。
两人脸上虽仍苍白,眼窝的黑青却肉眼可见地淡了许多。沈蔓见弟弟皱着眉头进来,心虚道:“小宝,别担心了。睡了一觉,我感觉好多了!”
沈善宝呲着牙,气道:“沈蔓,我看你干脆别做姐姐了。区区一张安神符的事,差点把命丢了!要不是姐夫……”
“我也没以为——”沈蔓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
“收拾一下东西,金银细软、日常衣物这些紧要的就行,跟我去封诡司。你俩睡不着觉的原因暂时没找到,我要再观察两日!”
“封诡司能方便让普通人住吗?”汪贵斌有些意动,却又害怕麻烦人。
“我有安排!”沈善宝在伍队长的提醒下,打算为亲人的安全多花些宝钞。
“对了,姐姐,隔壁那一家男主人和咱们家熟悉吗?昨天夜里他站在门口,说是一整天没见你们,有些不放心!”
沈善宝问出疑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中年人是个赌徒,按理和他们家不该有来往。
“呃——”沈蔓凝眸细想,头却一阵剧痛,禁不住哼唧了一声。汪贵斌心疼,抢着回答:
“你问我吧!和他们家不过是点头的邻居,哪来的那么大交情,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关心人!”
“那没啥问题了!姐夫你收拾一下东西,我去外面喊辆马车!”沈善宝嘴上如此说,心里却犯嘀咕,“不熟半夜过来?我看这人有蹊跷!就是不知道他和诡怪有没有关系!”
回到封诡司,沈善宝和守门的门子打了声招呼,就将二人带到了医堂。请医师帮忙诊脉,说是“思虑过甚,元气亏损”,开了些黄芪、当归之类的滋补药。
在医工去熬药的时候,沈善宝回到了丙下寝舍,将地上的大盒子挖了出来。拿了五叠,塞进怀里,忙不迭就跑任务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