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艾立刻迎上去,林耀祖满心疑惑,紧随其后。
几人很快进了诊疗室。医生从ct室取出片子,挂在观片灯上,指着说:
“这是刚拍的影像,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有异常。我已经联系了泌尿科专家,他说情况比较复杂,这几个部位都很关键……”
钟晓艾越听,脸色越难看。
旁边的林耀祖却一头雾水,盯着黑白胶片使劲瞧,可那些器官轮廓模糊不清,他根本看不出问题所在,只觉气氛越来越沉重。
“家属先别着急,专家明天会亲自过来详细检查。”医生宽慰道,“不过……”
“不过什么?”众人紧张追问。
侯良平真是倒了大霉,怎么偏偏遇上这种事。
钟晓艾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向他开口。医生特意叮嘱,暂时不要把实情告诉他,以免影响治疗情绪。
可瞒得住一时,怎么圆这个谎?
“要不……咱们先留院观察,等明天专家来了再定论。”她勉强挤出一句话。
林耀祖听了,脊背发凉,双腿下意识夹紧。
谁能想到侯良平竟遭此劫?听说是被人一脚踹成重伤。
“小爱姐,到底是谁下的手?”
“赵瑞龙……”钟晓艾顿了顿才答,“你不认识的,就是个普通朋友,一场误会,我之后会处理。”
她此刻焦头烂额,不敢想象侯良平若知情会怎样。
赵瑞龙必须承担责任,但她自己也有疏忽,绝不能让侯良平白白吃亏。
更棘手的是,这事一旦传开,别人会说她男友窝囊无能,对她和家里名声都有损。
最终大概率只是赵家赔些钱,私下了结。
至于侯良平会不会闹,她心里没数,但现在实在难以启齿。
林耀祖怔住,没想到幕后之人竟是赵瑞龙。
他想安慰几句,却张不开口。
连医生都说情况不明,需专家会诊才能确诊——这时候硬说没事,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算了,还是闭嘴为好。
“小爱姐,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买点。”
“嗯,去吧。”
钟晓艾确实饿了,又想起侯良平,便补了一句:“顺便多带一份,给你侯叔叔也捎回去。”
“好嘞,小爱姐。”林耀祖快步走出住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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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侯良平在疼痛中慢慢睁眼,浑身酸胀。
“良平,你醒了。”钟晓艾轻声应道。
他转头看见她坐在床边,脑袋昏沉地问:“小爱……我这是怎么了?”
之前剧痛晕厥,送医后又打了镇静剂,记忆断断续续。
钟晓艾迟疑片刻:“没事,就是一点外伤,医生说明天专家来再看一次就清楚了。”
侯良平虽迷糊,一想起那踹他的人,怒火顿起:“那人呢?抓到了没有?”
“良平……难办。那人叫赵瑞龙,他姐姐,就是今天婚礼的新娘。”
“什么?”
侯良平猛地清醒几分,立刻反应过来那对新人的身份,也明白那姐弟背后的关系。
这根本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人物。
“昨晚他们来找过我们,承诺会负责到底,不只是医药费,其他损失也会补偿。”
钟晓艾顿了顿,又道:“我跟我姐通了电话,她说既然没出大事,对方给的条件也不错,不如就到此为止。”
侯良平皱眉问:“什么条件?”
“细节不太清楚,但待遇至少不会低于科级。”
别小看科级,在燕京这地方,哪怕是在最髙检,一个科级干部也有不小分量。
“既然大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同意和解吧。”
侯良平虽有不甘,可毕竟只挨了一脚,伤得不重,换个科级岗位也算值了。
钟晓艾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小爱,我真没事了,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
“不行,我已经请假了,这几天就在这儿陪你。”
“小爱,谢谢你。”
“良平,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好好躺着,你现在是病人,听话才能快点好。”
嗯嗯。
见钟晓艾忽然变得温软,侯良平心头一暖,连连点头,随即躺下准备继续睡。
可臀部隐隐作痛,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第二天清晨,燕京五洲大酒店。
林耀祖驱车抵达,刚进门便看见杨桃正与下属交谈。
他径直走过去,熟络地打招呼:“桃子,我那几个朋友起来了吗?”
杨桃闻声回头,见是林耀祖,笑着回应:“起了,刚才还看到他们去餐厅吃早饭。”
“好,我上去看看。”
“去吧。”
目送林耀祖乘电梯离开后,身旁一名下属忍不住问:“杨总,这人谁?跟你关系挺近的。”
“一个老相识。”
杨桃轻笑,想起那天清桦的事,嘴角微扬。
那天回家后,母亲薛素梅追问不停,直到她再三强调那人不是男友,才作罢。可言语之间,竟似有些许遗憾。
想想也是——
一个是清桦的女婿,
一个不是清桦的女婿,
怎能相提并论?
二楼自助餐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