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险后,钟晓艾仍心有余悸,心跳急促,呼吸也不太顺畅。
她坐下来歇了好一阵,才慢慢平复情绪,抬头看向林耀祖,轻声说道:“谢谢你,耀祖,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摔得很惨。”
“别担心,小爱姐,我也吓了一跳。”
林耀祖温和地笑了笑,安抚着她。
这时,钟晓艾忽然想起什么:“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
低头一看,吊带衫在慌乱中被扯皱,紧贴在身上,露出大片肌肤,顿时脸颊发烫,连忙起身往洗手间走,步伐比之前稳了许多。
刚进去没多久,外面传来她的声音:“耀祖,你有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汽水含糖髙,沾在衣服上又黏又腻,加上天气闷热,格外难受。
再加上衣服沾了汽水味,讲究的钟晓艾决定趁着阳光正好把衣服洗了,等林耀祖完成她的油画自画像时,应该也就干了。
“有有有,小爱姐,我马上拿给你!”
林耀祖赶紧回房间,翻出一件从未穿过的白衬衫,送到洗手间门口:“小爱姐,开门,我把衣服递给你。”
咔嚓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钟晓艾探出头和一只手接过衣服。
“这是我上次新买的,还没穿过。”林耀祖补充道,“洗手间里还有一条新的黄色毛巾,是我前几天换的。”
“嗯……知道了。”
钟晓艾微微脸红,其实她本想冲个澡,但想到毛巾都是林耀祖用过的,有些难为情,原打算用换下的衣服擦一擦就算了。
门关上后,林耀祖回到书房。
他先把弄乱的画纸收拾起来,一股脑塞进套着塑料袋的痰盂桶里,又去厨房拿了块抹布,将地上残留的汽水仔细擦净——若不及时清理,干掉之后会黏脚。
接着,他在画板上铺上一张新纸。
回来时听见洗手间传来淋浴声,也没多想,顺手把抹布洗净放回。
再次回到书房,发现颜料盘也被汽水溅得到处都是,只能倒掉重调。
忙完这些,正准备凭记忆先画一幅钟晓艾的草图,忽听卫生间门响。
林耀祖回头,只见钟晓艾穿着那件白衬衫走了出来,手里端着脸盆。
“耀祖,衣服挂哪儿晒?”
“挂我卧室阳台吧。”
祁同炜租给林耀祖的房子是老式小区,没有独立阳台,只能在卧室的小窗台晾衣服。
林耀祖领她进了卧室。
钟晓艾见窗台空着,上面装着晾衣杆,便把脸盆放在凳子上,抽出衣架,准备晾衣。
门口站着的林耀祖,眼睛又一次睁得滚圆。
倒不是他没见过场面,也不是经历太少。
实在是眼前这一幕太过摄人心魄。
阳光正浓,卧室恰好迎着光,一缕缕金辉洒落,将正在晾衣的钟晓艾轻轻包裹。
白衬衫本就贴身易透,宽松款更是在光下毫无秘密可言。
这件衬衫是林耀祖在大学城买的,断码只剩180码,他177穿都嫌大,一直闲置在柜中,打算留着明年再试。
如今穿在165的钟晓艾身上,宽宽松松,几乎垂到大腿,活像一件短裙。
从林耀祖的视线望去,阳台上被阳光笼罩的她,通体透亮,仿佛镀了一层柔光。
真如出水芙蓉,不施粉黛却美得惊人。
难怪古诗词里总爱用“淡扫蛾眉”来形容女子之美。
此刻素面朝天的钟晓艾,在他眼中,宛如一幅缓缓展开的工笔画,细腻而动人。
衣裳挂好,钟晓艾顺手撩了下额前碎发,端起脸盆准备回卫生间,却突然发现林耀祖站在门边。
“怎么了,耀祖?”她轻声问。
“没……我在看兔子……”
林耀祖猛地回神,慌忙改口,“……小爱姐,衣服在这儿晒就行,太阳足,半小时就干了。”
“嗯,我也这么想。”
钟晓艾点头,端着盆走近,“那现在继续画吗?还是先歇会?”
“现在就画。”
林耀祖心头微热,语气也不由急切起来。
“好,我先把盆放回去。”
钟晓艾转身离开卧室,走进卫生间,脸却一下子烧了起来。
刚才晾衣服时,她分明感觉得到——林耀祖的目光,炽热得几乎灼人。
或许是连日来的种种让她心乱,当时只能假装不知。
此刻独处洗手间,那份羞意才悄然浮上心头。
她捧水洗脸,抬头望向镜中:双颊泛红,身上披着那件过大的白衬衫,领口微敞,光影斑驳。
她低声对自己说:
“钟晓艾,别多想,这只是巧合。林耀祖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可别胡思乱想。”
一番自语后,心跳渐渐平复,她轻轻拍了拍脸颊,推门而出。
回到书房,她正要摆出惯常的姿势,却被林耀祖叫住:“小爱姐,换个样子吧。”
“之前的角度不太出效果。你这次正对我坐着,嘴角带点笑就行。”
“好呀。”
钟晓艾略一怔,随即照做,转过身来直视林耀祖。
画板髙髙立着,她只能偶尔瞥见他的侧影,以及画板下露出的一双脚。
或许是之前误会太多,这次林耀祖画得格外专注,而我也安静地坐着,哪怕热得满身是汗,始终没有乱动。
时间缓缓流逝,燥热渐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