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红答:“他说做不了主。下个月市局孟德海要升区长,这项目他很可能接手。就算现在定了,新官上任也会改。”
“那你给孟德海打电话,就说我想请他吃饭。”
李宏伟听见保安呵斥他滚,冷笑一声对身旁的同村兄弟道:
“兄弟们,维多利娅不给面子,咱们怎么办?”
“那还来这儿干啥?”
村民心领神会,瞬间举起手中啤酒瓶,狠狠砸向地面和墙壁。
有人一脚踹开隔壁小包间,拽出电视,摔得粉碎。
“砸了这家店!”
李宏伟已经喝得半醉,年轻气盛,在这股冲动的驱使下,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见什么毁什么。他冲到前台,挥拳砸向摆满洋酒的货架、装饰架和玻璃柜台,哗啦作响,碎片四溅。
“记住了,我是莽村的李宏伟!”
他一边疯狂破坏,一边得意地回头冲保安和围观人群吼道,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威名。这场景,是他模仿某部嘿社团电影学来的。那句“我是铜锣湾大哥陈浩喃”曾让他心潮澎湃。他本想自称莽村老大,可想到父亲尚在,村长之位未及自己,便只报出“莽村李宏伟”五字。
奇怪的是,自喊出这句话后,他竟真有种气势暴涨的感觉。
转眼间,大厅满地狼藉,玻璃碴子遍布,酒液横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闻声赶来的保安见状,纷纷欲上前制服他,却被一名光头男子抬手拦下。
“波哥,这些人太猖狂了!”领头保安咬牙切齿,“别拦着,让我带人收拾他们!”
“不急,我来。”光头男淡淡开口,“刚才他叫什么?”
“李宏伟。”
“李宏伟……呵呵。”陈建波轻笑,难怪郑毅红先前在楼上提起这些楼下闹事的混混时直摇头——原来不过是一群无名小卒。
他迈步上前,盯着对方:“莽村的李宏伟?”
“终于有个人敢出来了?不用叫保安动手了?”李宏伟倨傲地扬起头,“我就是李宏伟,有屁快放!”
“呵……”陈建波冷笑,“你这么砸,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不做就不做。”李宏伟无所谓地笑着,“之前让你们认错不认,现在还想做生意?今天我砸一次,明天还能再来砸第二次。”
这话一出,后方保安个个怒火中烧,蠢蠢欲动。而周围的莽村村民也立刻围拢过来,形成对峙之势。
“来,有种动我试试。”李宏伟慢悠悠往前踱了几步,探身逼视那光头男人,“我李宏伟在莽村横着走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死’字怎么写,知道吗?”
见他冥顽不灵,陈建波眼神一冷,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一声脆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李宏伟当场被打蒙,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暴跳如雷:“操!给我上,往死里打!”
话音未落,他率先扑出,身后一群莽村青年也蜂拥而上,双方瞬间扭打成团。几十人混战,拳脚交加,场面彻底失控。
围观的路人见势不妙,纷纷拔腿逃跑,唯恐殃及自身。
胆子小的早已拽着同伴早早撤离。
可多数人仍驻足原地,盼着瞧一出难得的纷争。
就在此时,远处响起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几辆 ** 迅速停靠在维多利娅娱乐城门前。
带队的李响一眼看见现场混乱,脸色骤冷,立即下令队员冲进制止。
“住手!”
“别打了!”
十多名差佬费力将双方强行分开。
李宏伟见领头的是同村的李响,顿时面露喜色,急忙上前道:“李哥,你来得正好!这些人是 **,我们来玩,他们竟敢动手打人。”
“闭嘴!站到一边去!谁是你李哥!”
李响面色阴沉,没料到闹事的人里竟有莽村的。
不远处的陈建波见这小子竟认识本地差佬,眉头微皱,这才明白为何刚才那家伙如此猖狂。
李响喝退李宏伟后,转向一名熟悉的莽村青年:“怎么回事?”
“他们骂我们。”
“骂你们?”
李响转头看向维多利娅的保安。
为首的保安说道:“警官,不是我们先挑衅。是他们 * 扰我们工作人员,我们上前劝解,他们不但不听,还砸东西。
您看那边前台,还有包厢,都被他们破坏了。”
李宏伟咬牙切齿:“谁 * 扰你们服务员了?睁大眼睛看看,谁看见我们动手了?”
“我们都看到了!”
“谁?你指出来!”
……
眼看又要吵起来,李响厉声喝止:“都给我闭嘴!小张,把人全部带回派出所审问!”
“您是李警管?”
这时,陈建波笑盈盈走上前,“我是维多利娅的经理,陈建波。
这么多人一起走不方便,不如我带两个当事人配合调查,您看如何?”
李响斜眼看他,心知此人想压事,又想到李宏伟他们来自莽村,略一思索便点头:“行,你带两个人回去。”
“李宏伟,你也带两人跟我走,其他人散了,别在京州瞎逛。”
李宏伟没说话,只冷冷盯了陈建波一眼,临走时还朝他竖起中指。
陈建波眼神微冷。
他在绿藤虽非头目,却也是令人忌惮的人物。
没想到才到京州几天,就被一个乡下愣头青辱骂、轻视。
心里极不舒服。
他并非没遇过惹他不快的人,但那些人,大多已被他收拾过。
有些人就这样从世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莽村的李宏伟……行,这名字他记下了。他倒要瞧瞧,这个“莽”字当头的村子,究竟有多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