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里又是感慨又是满足，她笑着摇了摇头，用更轻的声音提醒道，语气里带着过来人的了然和一丝善意的调侃：
“开心就好。不过啊，你俩领完证，也算是真正安定下来了。以后日子长着呢，细水长流才好。”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谢怀蝶，轻咳两声。
“咳……回家以后……也稍微克制点，别太折腾了。”
这话里的暗示足够明显。许知夏耳根微热，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
“知道了，妈。”
只是那微微闪烁的眼神和再次看向谢怀蝶时，那深邃目光中暗藏的、未被完全满足的侵略性，似乎预示着陈阿姨的这番叮嘱，效力能持续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机舱外是万米高空的云海，舱内是安睡的恋人与满怀祝福的家人，正飞向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之一。
................
飞机落地，三人几乎没有停留，径直前往了预约好的机构。
坐在等待区的椅子上，谢怀蝶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那种熟悉的、面对重要时刻的紧张感又悄然蔓延开来。
当工作人员最终念到他们名字，示意他们前去领取最终文件时，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奔赴某个重要的赛场，站起身，对身边的许知夏说：
“走吧。”
许知夏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点了点头，牵起他的手。
流程比想象中更加简洁高效，填表、审核文件、宣誓……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两本设计简洁却庄重、明显不同于国内样式、代表着在法律上正式缔结婚姻关系的小册子被递到手中时，谢怀蝶下意识地接住，低头看着那上面陌生的文字和象征性的图案，有一瞬间的怔忪和恍惚。
这就……成了？
他和许知夏，就这样被这两本小册子紧紧地绑在一起了？
但还没等他从这种不真实感中完全抽离，身旁的许知夏已经猛地转过身，张开双臂，将他整个人紧紧地、用力地拥进了怀里。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许知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喟叹和不容置疑的宣告，炙热的气息烫着他的耳廓：
“你是我的了，以后都是了。”
这直白而充满占有欲的话语，瞬间击碎了谢怀蝶心中最后那点恍惚。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里涌上一股又好气又好笑的暖流，他抬手回抱住许知夏，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带着惯常的、对着这人才会有的调侃：
“哥哥，你幼稚不幼稚啊？”都领证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
许知夏微微松开他一些，低头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深沉的爱意和某种得偿所愿的执拗，他轻声反问，带着诱哄和期待：
“现在，你该叫我什么？”
“啊？叫什么.......”谢怀蝶看着他那副期待样子，心头一动，恶作剧的心思泛起，他故意歪了歪头，用一种带着疑问的、拖长了尾音的调子，试探般地唤道：
“老公……？”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油星的火种。
许知夏的眼神在听到这声称呼的瞬间，骤然暗沉了下去，他喉结滚动，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沉而肯定的：
“嗯。”
这一声应答，沉重而滚烫，仿佛不仅仅是对一个称呼的确认，更是对彼此身份、对这份刚刚被法律盖章认证的关系的再次烙印。
空气在两人之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弥漫着一种无声却张力十足的亲密与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