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林言卿上课？”谢怀蝶想象了一下祁余在严肃的医学课堂上睡得东倒西歪，旁边是正襟危坐、认真记笔记的林言卿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那林言卿不得把祁余叫起来？”
繁若哈哈一笑：“他敢吗？”
琳熙也笑着接话：“就是，祁余可能就是去补觉的，医学院教室的桌子可能比较香。要是林言卿叫他，他当场能问候一下林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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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边骑着车，一边随意聊着，车轮碾过路面，带起细微的沙沙声。阳光透过行道树的枝叶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大学的环境是陌生的，道路是陌生的，连空气似乎都与高中时不同，更自由，也更广阔。但身边依旧是熟悉的人，聊着熟悉的话题，那种仿佛从未分离的熟悉感，轻而易举地冲淡了初入新环境的疏离。
谢怀蝶听着繁若和琳熙对祁余的“声讨”，目光扫过路边陌生的建筑和绿化，心里那点因为许知夏暂时不在而产生的、极其微小的空落，似乎也被这喧闹的陪伴填满了。
他蹬着车，加快了速度，超过她们半个车身，声音混着风传回来：“那他活该。快点，要迟到了。”
只是去上个专业课而已，被他说得像是要去打群架。
繁若和琳熙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笑意，然后也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青春的热闹，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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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专业课现场。
设计专业的阶梯教室宽敞明亮，与高中方正正的教室截然不同。桌椅是阶梯式的，一排排向上延伸，地面带着明显的坡度。
谢怀蝶一进门，就被负责引导的学长客气又不容拒绝地请到了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特招生的“殊荣”，外加他那张即使冷着也足够引人注目的脸，简直像自带聚光灯。
他蹙着眉坐下，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四面八方投来的打量目光，混杂着好奇、探究，甚至还有几声压低了的惊叹。
这感觉比高中时被行注目礼还让人不自在，至少高中时大家都习惯了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琳熙和繁若也因为外形出众，被安排在了前排不远。她们那边显然也遭遇了类似的“围观”，尤其是看起来温软漂亮的琳熙，已经有几个男生跃跃欲试地想凑过去搭话。
繁若充分发挥了“护花使者”的本能，每当有人试图靠近琳熙要微信，她就立刻侧身挡在前面，脸上挂着礼貌但疏离的笑，嘴里的话却干脆利落：
“哎哎哎，同学，她不需要微信。”
“抱歉啊，她不太喜欢加陌生人。”
“对，我们一起的，有事跟我说就行。”
琳熙则微微低着头，配合地躲在繁若身后，偶尔抬眼对试图靠近的人抱歉地笑笑，那模样更激起了某些人的保护欲（和繁若的战斗力）。
谢怀蝶看着那边堪称“兵荒马乱”的场景，又感受到自己这边无声的“炙烤”，有些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眉心。
这大学第一课，还没开始，气氛就先不对劲了。
周围是陌生的面孔，嘈杂的低声交谈，空气里弥漫着新鲜、兴奋以及一丝躁动。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簇新的课本封面，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黑板上，思绪却有些飘远。
许知夏现在在干嘛？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
那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在那个管理严格、纪律如铁的军校里了吧？或许正穿着统一的作训服，在教官短促有力的口令下，顶着太阳跑步？或者是在练习站军姿，汗水顺着清晰的下颌线往下淌，眼神却依旧沉静坚定？
以许知夏的体能和意志力，那些训练对他来说大概不算什么。只是不知道，在那一片整齐划一的动作和口号声里，他会不会也有一瞬间，像自己此刻一样，分神去想对方在做什么？
想到这里，谢怀蝶下意识地伸手进口袋，摸到了冰凉的手机外壳。他几乎能想象到，如果现在发条消息过去，大概率要等到中午或者晚上才能收到回复，内容大概也只有一个言简意赅的“嗯”或者“在训练”。
他轻轻“啧”了一声，收回了手。
讲台上，老师已经开始调试麦克风，准备上课了。谢怀蝶收敛心神，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
大学的第一堂课，就在这种新奇、些许混乱和对某个远方之人淡淡的挂念中，正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