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你……你少来这套!”谢怀蝶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耳根刚刚褪下去一点的红色又“轰”地一下涌了上来,比之前更甚,“放开我!我要回学校!”
许知夏的手臂纹丝不动,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将他牢牢圈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才来就要走?我训练很累,想看你在旁边。”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更加“可怜”:“而且,昨晚是你先抱我的。”
谢怀蝶:“!!!”
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这人的脸皮是什么做的?!怎么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偏偏……偏偏他还该死的吃这套!每次许知夏一摆出这种被他“欺负”了的样子,他就莫名其妙地硬不起心肠!
周围投来的目光更多了,甚至隐约能听到压抑的笑声和议论。
谢怀蝶感觉自己像只被放在火上烤的虾,从头红到脚,挣扎的力气一点点被抽干。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许知夏……你他妈……算你狠!”
这几乎是变相的妥协。
许知夏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微光,抬起头,脸上那点“委屈”瞬间消失不见,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他松开环在谢怀蝶腰上的手,转而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容拒绝。
“走吧,”他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然,仿佛刚才那个“绿茶”不是他,“训练场在那边。”
说完,便拉着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羞愤欲死”,但脚步却不由自主跟着他走的谢怀蝶,朝着训练场的方向而去。
谢怀蝶一边被他拖着走,一边在心里疯狂唾弃自己没出息,却又控制不住地,因为那只紧握着他的、温热干燥的手,和即将能看到许知夏训练的样子,而生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
到了军校的训练场。盛夏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还没到最毒辣的时候,但已经足够让人燥热难安。
训练场上,穿着统一作训服的学员们正在分组进行各种基础训练,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折射着光。而在这片充满阳刚气息和汗水的土地上,谢怀蝶的出现,简直像是一道格格不入的、却又无比吸睛的风景线。
他本身就皮肤偏白,是那种晒不黑的冷白皮,在艺校待了几天更是养得精细。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身形清瘦高挑,五官精致却带着点未散的戾气,此刻又因为羞窘而紧绷着,整个人像一株被强行移植到沙漠里的名贵植物,蔫蔫的,却又倔强地挺立着。
一个长得非常beautiful又白的男生,跟着一个晒了几天却依旧轮廓分明、气质冷峻的准军官。
这组合想不吸引目光都难。
几乎是他们一出现在训练场边缘,无数道目光就“唰”地一下聚焦过来。好奇的、探究的、惊艳的、了然的(毕竟昨天“老婆”的传闻已经人尽皆知)……各种视线如同实质,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谢怀蝶牢牢罩住。
谢怀蝶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目光烤化了。他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藏起来,低头、缩肩,甚至想抬手挡住脸,或者干脆转身逃跑。
然而,许知夏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力道不容置疑。
更让谢怀蝶想原地去世的是,许知夏非但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目光平静地迎向那些投来的视线,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
看了吗?我有老婆。
我骄傲。
他甚至侧过头,用不高不低、但足以让附近几个竖着耳朵的学员听清的音量,对谢怀蝶(更像是向众人)介绍,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欲:
“这是我老婆。”
谢怀蝶:“!!!”
他猛地扭头瞪向许知夏,眼睛因为震惊和羞愤瞪得溜圆,脸颊“轰”地一下爆红,比天上的太阳还烫。他用力想甩开许知夏的手,压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许知夏你他妈闭嘴!谁是你老婆!你不要脸我还要!”
许知夏任由他徒劳地挣扎,手指甚至收得更紧了些,将他微微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形成一个更亲密的并肩而立的姿态。他低头,看着谢怀蝶红透的耳根和气得发亮的眼睛,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法律承认的。”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周围隐约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抽气和低笑。
谢怀蝶彻底放弃了抵抗,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在心里把许知夏凌迟了一百遍。
他生无可恋地被许知夏拉着,像个展示品一样,站在训练场边缘的树荫下(许知夏还算有良心,没让他直接暴晒),看着许知夏归队,进行那些在他看来枯燥又累人的训练。
阳光,汗水,口号声,还有身边这个时不时就投来目光、仿佛在确认他是否还在的许知夏。
谢怀蝶觉得,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漫长、最羞耻、也最……难以形容的一个上午。
而许知夏,在每一次跑步经过他面前,或是在进行队列动作的间隙,目光扫过那个虽然一脸不爽却始终乖乖待在原处的身影时,训练的疲累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嗯,有老婆陪着训练,感觉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