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什么!”他的脸瞬间爆红。
许知夏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惊到了,动作顿住。他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随即被更深的痛苦取代。
“控制不住...”他咬着牙说,“身体...不听使唤...”
谢怀蝶这才意识到,许知夏可能正在经历比他更艰难的转变。至少自己只是多了耳朵和尾巴,意识还是清醒的。但许知夏看起来...像是在和某种本能作斗争。
“看着我,许知夏。”谢怀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虽然他的尾巴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我是谢怀蝶,你认得我吗?”
许知夏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眼中的挣扎渐渐平息了一些。
“怀蝶...”他缓慢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在确认什么,“我的...”
“对,你的。”谢怀蝶顺着他的话,“所以你不会伤害我,对不对?”
许知夏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谢怀蝶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然后,他慢慢松开了按住谢怀蝶的手,身体也向后挪了一些。
“不会...”他低声说,声音嘶哑,“永远不会...”
谢怀蝶松了一口气。他坐起身,这才发现许知夏不仅长了狼耳,身后也多了条尾巴——一条蓬松的、银灰色带黑色尖端的狼尾,此刻正不安分地拍打着床单。
“你也长尾巴了。”谢怀蝶指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许知夏低头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看到了。”
“所以现在是怎样?”谢怀蝶抱起自己的尾巴,苦恼地看着许知夏的狼耳狼尾,“我变成猫,你变成狼?这是什么奇怪的夫妻相吗?”
许知夏似乎被“夫妻相”这个词取悦了,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因为不适而抿紧。
“月圆...”他忽然说,“月亮...有影响。”
谢怀蝶看向窗外,那轮满月正高悬夜空,洒下清冷的光辉。民间传说中,月圆之夜狼人会变身——但那只是传说啊!
“我们现在怎么办?”谢怀蝶问,“明天能变回去吗?”
“不知道。”许知夏诚实地说。他看起来比刚才清醒了一些,但眼中的野性光芒还没有完全褪去,“但至少...我们现在是匹配的。”
谢怀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指猫和狼都是犬科...不对,猫是猫科!这家伙连物种都分不清了吗?!
但他还没来得及纠正,许知夏又凑了过来,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他把脸埋在谢怀蝶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你的味道...”许知夏低声说,“变了。”
“变、变成什么样了?”
“更...”许知夏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更...想靠近。”
谢怀蝶的脸又开始发烫。他能感觉到许知夏的狼耳蹭着他的脸颊,毛茸茸的,很温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知夏身上的气味也变了,多了一种...森林的气息,干燥而干净。
“你现在能控制自己吗?”谢怀蝶小心翼翼地问。
许知夏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大部分可以。但本能...很强。”他抬起头,看着谢怀蝶,“比如现在,我想把你圈在怀里,标记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他说得如此直白,谢怀蝶连脖子都红了。
“那、那你就想想好了,别真做!”
许知夏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平时没有的野性:“在努力。”
两人就这样在月光下僵持着。谢怀蝶抱着自己的尾巴,许知夏的狼尾在身后缓慢摆动。他们看起来像某种奇幻故事里的角色,荒诞又真实。
“我们要这样坐到天亮吗?”谢怀蝶打了个哈欠,猫耳也跟着抖了抖。
许知夏看着他困倦的样子,眼神柔软下来。他往后退了退,拍拍身边的位置:“睡吧。”
“你这样我怎么睡...”谢怀蝶嘀咕,但还是躺下了。
让他意外的是,许知夏没有像之前那样表现出强烈的侵略性,而是安静地躺在他身边,只是尾巴悄悄伸过来,轻轻搭在谢怀蝶的腰上——一个占有欲十足但克制的姿势。
“如果我又控制不住,”许知夏闭着眼睛说,“你就咬我。”
“我咬你干嘛?”
“让我清醒。”许知夏顿了顿,“或者...你可以用尾巴抽我。”
谢怀蝶:“......”这都什么跟什么。
但奇怪的是,在这种荒诞的对话中,他居然渐渐放松下来。也许是因为许知夏即使变成了这样,也还在努力保持理智,不伤害他。
也许是因为,无论他们变成什么样子,彼此之间的信任和依赖都不会改变。
谢怀蝶闭上眼睛,尾巴无意识地缠上许知夏的手腕。他能感觉到许知夏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狼尾也轻轻环住了他的小腿。
月光如水,洒满卧室。
一只猫和一只狼,在人类的躯壳里,找到了最安心的睡姿。
而窗外,满月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守护这个不可思议却温暖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