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预想中可能存在的迎接或至少是门户大开的情景截然不同,此刻的沈家宅院,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紧紧闭合,门前一片肃静,不见半个人影,连平日里应有的守卫和家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死寂般的景象,无声却无比清晰地昭示着沈家主人——沈天南的态度。
看到这一幕,沈炽玫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击碎,压抑了一路的怒火和委屈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沈天南!你给我出来!!”她猛地推开车门,几乎是冲到了紧闭的大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握紧拳头,疯狂地捶打着厚重的门板,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巨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宅院前回荡,充满了绝望的控诉。
她不甘心地用力去推那大门,门却纹丝不动——从里面被锁死了!
沈炽玫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翻找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摸出了一把熟悉的钥匙——这是她作为沈家大小姐,一直保留着的宅院大门钥匙。她颤抖着手将钥匙插入锁孔,用力一拧——
“咔哒。”
钥匙无法转动!
锁芯换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炽玫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气血翻涌之下,胸口剧烈起伏。她环顾四周,眼神里充满了暴戾,如果此刻身边有一把斧头,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劈开这扇将她隔绝在外的、冰冷的家门!
与门外的激烈形成鲜明对比,沈家宅院内,却是一片诡异的“闲适”。
沈天南好整以暇地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清茶,仿佛门外那一声声如同重锤敲击般的砸门声和女儿声嘶力竭的呼喊,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侍立在他身后的老管家,却是如坐针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不断地看着自己那设置了静音却屏幕不断亮起的手机,上面显示着沈炽玫的未接来电,心里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难受。他暗自叫苦不迭:「你们父女俩斗法,何苦牵连我这个跑腿办事的下人啊!」
听着门外动静越来越大,管家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躬身,硬着头皮劝道:“家主……要不……还是把门开开吧?大小姐这……终究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开了,不就没事了吗?”
“说?有什么好说的!”沈天南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顿在石桌上,溅出几滴茶水,“我现在这个态度,难道还不够明白吗?她想回这个家,可以!但是,别把一些不三不四、不相干的人给我带回来!我看着恶心!”
他语气强硬,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甚至带着一丝胜券在握和志在必得的拿捏。
“不用管她!”沈天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我看她能闹到什么时候!真以为找了个有点名头的野男人,就能反了天了不成?”
他非但没有丝毫心软,反而对着侍立一旁的佣人吩咐道:“去,让厨房做几样精致的点心来。我今日,就要坐在这院子里,好好听听外面的‘风雨’,我倒要看看,她找的那条所谓的‘过江龙’,有没有本事,翻过我沈家这道墙!”
他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对林寒渊的不屑,俨然一副稳坐钓鱼台,要看一场好戏的姿态。门内门外,一门之隔,已是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