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把周文博的电话号码给我。”林寒渊的声音冰冷、急促,没有一丝废话,如同出鞘的刀锋。
电话那头的鬼手明显愣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了林寒渊语气中那不同寻常的压抑和冰冷,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号码发你了。头儿,出什么事了?”
林寒渊收到号码,语速极快地下达指令:“告诉山鹰,让他立刻带一队精锐,以最快速度赶往郊区废弃的赵家祖宅。我爷爷被劫了。”
没有等鬼手回应,他直接挂断电话。现在,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他立刻按照鬼手发来的号码,拨通了周文博的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许久,就在即将自动挂断时,被人不耐烦地接起,听筒里瞬间传来震耳的音乐声和男女的嬉笑声,紧接着是一个年轻男子气急败坏的咆哮:
“操!哪个不开眼的逼崽子?!不知道小爷我正在跟我的爱妃们开派对吗?!敢打扰老子雅兴,你他妈活腻了?!”
林寒渊的眼神在黑暗中冰冷如霜,声音却异常平稳,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寒意:
“我是林寒渊。”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音乐声似乎被调小了些,周文博的声音带着疑惑和被打扰的不爽:“林寒渊?谁啊?不认识!还有,你怎么搞到老子私人号码的?”
“你派人来杀我,”林寒渊的语气依旧听不出波澜,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冷意,却让电话那头的周文博莫名打了个寒颤,“现在跟我说不认识?”
周文博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想了起来——是了,江城那个将赵家灭掉的那个家伙。他为了给赵玉颜撑腰,派了家里一直养着的杀手-鬼手去的!
“呵……”周文博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原来是你。命还挺大,鬼手那废物失手了?”
“我命大不大,不劳你费心。”林寒渊直接切入核心,语气陡然变得森然,“周文博,你为谁出头,我不在乎。你想要我的命,我也不反对,因为我现在也想要了你的命。但是——”
他话锋一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彻骨的警告:
“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爷爷。”
“呵,动又怎样?一个江城的老不死……”周文博嗤笑,浑然不觉。
“我爷爷,叫林建国。”林寒渊打断他,声音不高,却重若千钧,“京城那边的水有多深,势力如何盘根错节,我懒得去了解,以前也有人让我去摸清楚,但我嫌麻烦。”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问问你家能接触到核心圈子的老人——”
“问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林建国的老家伙。”
“他后背,有一道从左边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后腰的长长刀疤,是当年打十六国联军的时候,为了掩护战友,被敌人的指挥刀劈的。”
“他是一个打完仗就回了老家,不愿意给国家添一点麻烦的老兵。”
“他身上没有一官半职,朴实得像个老农。”
林寒渊的声音在这里微微提高,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
“但你最好问问清楚,他那些还活着、散落在各个角落的老兄弟,现在都是什么分量!”
“无论你周家是主要从商,富可敌国;还是主要从政,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或是主要从军,根基深厚……”
“都无所谓。”
“去问!”
“问清楚了,你再掂量掂量,这个后果,你周文博,乃至你整个周家,承不承受得起!”
他根本不给周文博插话的机会,如同下达最后通牒:
“好了,话已至此。我等你电话。”
就在要挂断的瞬间,林寒渊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静,却蕴含着比之前所有话语都更冰冷的杀意:
“对了,周文博,记住我的话。”
“我会亲自去京城找你。”
“到时候,咱俩好好‘碰一碰’。”
“我倒要亲眼看看,你周家这棵大树,到底能不能护得住你!”
“还有——”
他最后一字一顿地宣告,如同刻下命运的判词:
“就算我爷爷这次平安无事,你我之间,也绝不可能就此了结。”
“这事,没完!”
“啪!”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林寒渊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猛地一脚油门,汽车如同黑色的利箭,撕破夜幕,朝着郊区赵家祖宅的方向疾驰而去。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映照在他冰冷如雕塑的侧脸上,那双眼睛里,只剩下滔天的怒火。